“但說無妨。”謝無瀾神色不變,他又看向那幾個謝家弟子,眼神冰冷。
謝斐然。
神識探清那人麵目後,謝孤懸微低下頭,眉頭輕皺在一起。
謝斐然無法無天,犯下事他早已想到,隻是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原本他以為會犯下殺戒。
但謝無瀾出現在這裡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心下隱隱不安。
怒極的男修冷笑一聲,道:“有什麼好說的,你不都看見了?今日無論如何,我要這幾個畜生的命!”
他提劍就要殺過去,謝斐然幾人眼神一冷,都拿起了手中武器。
謝無瀾一抬手,就製住了他們的動作。
“說,有無誤會?”
他終於不耐煩了,看向同樣衣衫不整的謝斐然。
從旁邊人沒有掩飾的低語裡,沈修瑾得知了始末。
謝斐然膽大包天,奸l汙了那個女子,被女修呼救聲引回來的男修是她夫君,謝斐然被當場抓到,非但沒有求饒,反而仗著自己人多,與那男修打了起來。
“他們血口噴人,分明是那女子勾引我!”謝斐然厲聲斥道。
聞言,女修神情一怔,她雙眼通紅,這會兒卻不哭了。
她看向謝斐然,那張臉幾乎是噩夢一般的存在,神情變得驚懼不安。
在男修氣極想要怒罵的時候,她更咽著開口:“事已至此,爭辯有何意義,清者自清,夫君待我不薄,若有來生,再與夫君續前緣。”
幾句話裡,唯有在說那句清者自清的時候,她看向謝斐然,眼神再無畏懼。
她嘴角溢出血來,想要自斷經脈而亡。
手裡的劍扔在地上,男修再也忍不住,心酸悲痛至極,眼淚流了下來,他接住倒下來的妻子無聲痛哭,手上也沒停,封住了她經脈,不讓她再自毀身體。
“你這賊人,做儘傷天害理的事還要栽贓到喬娘身上,你、你這大奸大惡之人,不得好死!日後天道也不容你!”
有個女修匆匆趕來,她分開人群,眼淚在臉上流淌,哪怕修為低微也毫不畏懼,對著謝斐然大罵,隨後也不管謝家人是何反應,就蹲到喬娘身旁低聲哭泣。
“謝家無道,今日若喪命於此,你我就可葬在一處。”
男修說完,將喬娘交給相熟的女修,拿起被扔在地上的劍就要與謝家人拚命。
“喬娘在這裡住了許久,與她丈夫恩愛有加,我們都看在眼裡,分明是你血口噴人!”
有人再也忍不了,這裡住的大多都是散修,無門無派,修為也大多低微,可到底是街坊鄰居,之前見謝家來了這麼多人,這事又與彆的事不同,哪裡敢胡亂開口。
“是啊,分明是謝家人欺人太甚,卻栽贓到彆人身上。”
一旦有人開口,就仿佛打開了某種東西,謝家如此欺人,將夫妻倆逼到絕路,看不下去的人紛紛出言附和。
眼見又要打起來,謝無瀾神情漠然,再次阻止了這幾個人,他看向謝斐然身後的謝家弟子,冷冷開口:“說。”
一個字就足以震懾那個弟子。
渡劫修士的威壓之下,他腿一軟,冷汗直流,連一刻都扛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將事情飛快招了出來。
謝斐然在這裡遊蕩幾日,見喬娘貌美,便起了色l膽,趁她丈夫外出後布下結界,讓他們在外麵守著,自己就進去了。
“你胡說!”謝斐然氣急敗壞,可連他都扛不住謝無瀾威壓,四個人通通都跪在地上。
另外兩個謝家弟子被謝無瀾看了眼,都慌張極了,將實話說了出來。
謝無瀾知道,他們沒有膽子跟自己說謊。
但實話還是讓他不悅,謝斐然作為謝家嫡係弟子,做出這等事情,丟臉的是整個謝家。
更何況從這群人的話語裡,他聽出對整個謝家的不滿與積怨,哪怕沒有今日這件事,長此以往下去,也會出彆的事情,屆時不止丟臉,連威望都要失了,甚至會被聲討。
此為大事。
他微眯起眼,看向謝斐然,一雙鳳眼本就狹長淩厲,被這樣看著的人壓力陡增。
“小叔,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次……”見謝無瀾神色不愉,謝斐然一下就慌了,不停求饒。
“呸!”
人群裡不知是誰一聲唾棄,但這般粗鄙的聲響,卻引來好幾人不顧禮儀紛紛效仿。
就算沒有真的吐到臉上,可也極為落麵子。
“認了?”謝無瀾聲音平淡。
謝斐然一下子僵住,狼狽避開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沉默一瞬後,謝無瀾言語冷淡:“謝家絕不姑息犯下□□擄掠之罪的人,無論主從,都以死謝罪吧。”
這話一出,周遭都安靜了。
謝斐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身後的三個人更是嚇破了膽,不住顫抖。
往常作威作福慣了,誰能想到今天被謝無瀾一句話定了生死。
“娘,娘快來救我。”謝斐然拿出一枚傳訊符,驚慌失措就要求救。
他手裡的傳訊符飛了出去,在空中化為湮粉。
“小叔……”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謝斐然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生息就絕了。
同樣下場的,還有他身後那三個旁支子弟。
謝孤懸拉著沈修瑾離開了這裡,後麵無論謝無瀾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在意了。
在謝斐然死的時候他就輸了。
謝無瀾手段無情,卻挽回了謝家名聲。
其實謝家本就不易撼動,他所做的,從一開始就是以卵擊石,但讓旁人對謝家怨聲載道何嘗不是好事。
可如今謝無瀾注意到這些,以後就更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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