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檮杌(2 / 2)

男人微微歎了一口氣:“這幻境雖然是我造的,卻不是我想釣什麼魚就能釣到。不聽話的東西太多了,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我所願。”

這句話似乎的意有所指,一絲戾氣浮上飛廉的心頭,他再次看向那雙眼睛,“什麼意思?”

男人的五官突然變了,俊逸的臉上出現了歲月的痕跡,原本明亮如星辰的一雙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

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江上的迷霧慢慢地蔓延到了小舟之中,朦朧之間,有一個糾纏了飛廉很久的黑色夢魘突然隨著男人的聲音從重重疊疊的夢中向他走來——沒有一絲光明的狂風暴雨中,他在永無止境地揮劍,殺之不儘的敵人和漫天漫地的血幕迷住了他的雙眼,他找不到前路在哪裡。就在那一刹那,驚雷在耳邊響起,他驚慌地從夢中醒來,汗濕重衣,然後他發現,原來,那個夢境竟然是真的——揮劍還沒有停止,鮮血的味道依然濃烈,而他,身在地獄。

飛廉突然意識到了危險。

風從遠方吹來,帶著雨後蓮花清新的氣息——

小舟舟壁上的那些睡蓮似乎在一瞬間活了過來,時光以看得見的速度不斷地變化,月缺月圓飛速替換,睡蓮在舟壁上迅速地盛開和凋零,仿佛命運在一刻不停地輪回。

“是你?!”

***

九天應啟神君看了一眼半在水上半在水下的檮杌遺骸,又看向圍在他四周的眾位考官,主考官伊闕水君的臉色最為難看,其他考官們也都神色緊張。不遠處,還有些一臉焦急的陪考親屬正在蠢蠢欲動,似乎要上前來說什麼,有個小胖子站地最靠前。

“這便是掛在檮杌長尾上的東西。”伊闕水君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一塊染血的布料。

當時已經過了子夜,西極之淵中的試子卻一個都沒有出來,伊闕水君聯係飛廉考官和塗玉考官,也都沒有得到回應,他當即決定親自前往檮杌的這個神識之中。

他進去的時候,整個西極之淵已經沒有一個活物,隻剩下堆積如山的妖獸屍骨,好在其中並沒有發現任何試子的屍體,飛廉和塗玉兩位考官的也沒有。

而這個古戰場上的檮杌,也被一劍斬殺了,斬殺它所留下的劍氣,竟然和當年古窈神君斬殺它時的一模一樣。

伊闕水君向著那頭巨大的檮杌屍身看去,它正在沉入一片沼澤,它的長尾尖上,掛著一截白色的衣料,尚未沉下去。

他趕緊上前,將那一截衣料從尾尖上取下來,衣料的材質一看就是來自九重天,隻怕是塗玉考官的一截仙裙。

這不是打鬥留下的衣料,而是一封用血寫就的信箋,上麵隻有短短八個字——求見九天應啟神君。

九天應啟神君接下了那片布料,看了兩眼,又遞還給伊闕水君收著,“還有什麼其他的沒有?”

伊闕水君搖了搖頭,除了那塊布料,再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西極之淵中的活物被殺光了,連同凶獸檮杌在內,兩名考官和四十名試子卻全部消失了。

“龍門仙試的考官手中,是不是有份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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