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
還在參觀七零年代供銷社的薑念:……
薑念瞬間低下頭,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誤會了,我是他嫂嫂。”
供銷員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壓根就沒往嫂子和小叔子的關係想,還以為是兩口子呢,她在供銷社待了好幾年,還是頭一次見小叔子與嫂子一塊過來買東西的。
陸聿提上東西,看到牆上掛著一套衣服,粉底白花印的襯衫短袖和淺灰色的褲子,想到薑念帶的東西就一個小布兜,幾件打補丁的衣服,便對供銷員道:“把那身衣服也裝上。”
供銷員愣了一下,見陸聿是認真的,趕緊去取衣服包起來。
回去的路上,薑念局促的揪著衣角,低聲道:“你不用給我買衣服的,我有衣服穿。”
陸聿道:“你不用有負擔,我自己留的工資還有餘下的。”
薑念走在陸聿身後,抬頭看了眼男人高大的背影,心裡忍不住感歎。
——多好的男人啊,可惜是書裡的紙片人。
經過國營食品站和菜站時,陸聿又割了兩斤肉,買了幾樣菜。
這次買的東西還挺多的,陸聿拎了一大堆,薑念想幫忙拎點東西,但被他拒絕了,兩人走回家屬樓用了好一會時間。
太陽從枝頭落下,紅霞墜了半邊天。
薑念看到前麵站了兩個人,男的穿著軍綠裝,雖然隻是個側臉,但她還是認出來了,正是住在她隔壁的鄰居,徐燕的丈夫劉強,女的穿著黃底印著花瓣的短袖襯衫,淺麻色的直筒褲,紮著兩個辮子,一隻手正抓著劉強的左胳膊,抬著左腳,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不用想,能跟劉強走這麼近的,一定是鄭紅了。
陸聿走過去,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鄭紅,鄭紅接觸到陸聿那雙深黑冷肅的黑眸,臉上痛苦的表情加大幾分:“陸副團,我腳扭了,讓你看笑話了。”
說話輕聲細語,有種刻意嬌滴滴的語氣。
陸聿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劉強,低沉的嗓音有些冷:“宋團長找你,讓你現在就過去。”
劉強愣了一下:“我剛從宋團長那回來,他還找我乾什麼?”
陸聿眼裡有幾分劉強才能看懂的提醒:“你自己去問宋團長。”
劉強猛地反應過來:“哦哦,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後胳膊就從鄭紅的手心抽出來,鄭紅一下子失去支撐,冷不防的朝前栽去,為了不摔倒,她的左腳不得已踩在地上借力支撐住身子。
陸聿掃了眼鄭紅的左腳:“鄭紅同誌,你要是不能走路,我讓衛生院的女兵過來。”
鄭紅趕緊搖頭,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
她看到站在陸聿旁邊的薑念,一副鄉下人的窮酸樣,陸副團帶許營長媳婦來家屬樓的消息都傳開了,她也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陸副團,這是你……新娶的媳婦?”
陸聿臉色冷下來:“我請的是喪假不是喜假。”
薑念在心裡為陸聿鼓掌——懟的好!
鄭紅:……
她以為陸聿會和氣的解釋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不留情麵。
陸副團和呂國生關係都挺好的,之前對她不說是有多熟絡,但每次見了麵都會點點頭,但從幾天前前他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偶然看見她都是直接就走,她都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
她回家旁敲側擊的問呂國生,但呂國生說他和陸聿一直是那樣。
鄭紅尷尬的擠出一絲笑:“不好意思啊陸副團,那是我誤會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孩子還在家等我做飯呢。”
說完,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薑念看了眼走遠的鄭紅,又低下頭跟著陸聿走回小院。
徐燕說錯了,鄭紅才是那個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劉強就是個拎不清的中央空調,不知道避嫌。
兩人走到前麵碰見了躲在樹後麵的劉強,劉強瞄了眼他們兩身後,見鄭紅沒有跟過來,鬆了口氣,對陸聿說:“還好你把我支開了,不然我家那口子看見又該跟我鬨了。”
陸聿瞥他一眼:“不怪徐燕跟你鬨,是你不知道避嫌。”
劉強跟兩人一塊走回家,歎氣道:“這不是呂營長和咱們不一樣嗎,他隔三差五的要出去帶兵,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才回來,鄭紅說她在這裡就認識我,所以有事就想找我幫忙,一來二去的,我也不好拒絕。”
陸聿冷眼看劉強,聲音比剛才沉了些:“她隨軍也有兩年了,周圍的人她不認識誰?鄭紅為什麼次次找你幫忙你心裡沒點數?”
走到家門口,他繼續說:“劉營長,有些事情要注意影響,你也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彆因為家庭糾紛的事情影響團體榮譽,讓政委找你談話。”
劉強伸手搓了搓臉:“行,我知道了。”
薑念不知道劉強有沒有聽見了,見他轉身回到隔壁院子,她和陸聿也打開院門走進去。
陸聿先去灶房,把米麵糧油都放好,最後又把一盒奶糖和桃酥還有罐頭拿出來放到薑念屋裡的桌上,薑念跟著他走進來,目光在那三樣食物上停留了一會。
在七零年代,奶糖是很珍貴的零食,還有桃酥與罐頭也不好買,她小時候聽奶奶說過她那個年代的事,說家裡的孩子一年能吃上一瓶罐頭和一盒奶糖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陸聿轉身看見薑念一直盯著桌上的零食,知道她在鄉下沒碰過這些,他又從口袋取出一個鐵盒子放在桌上:“這是我這幾年攢的工資和票子,等我這個月工資發了,我再交給嫂嫂,我自己身上也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