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走出院門,淩厲的目光在周圍快速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誰呀?大晚上的叫的嚇死人了!”
“你不睡覺我們還睡覺呢,叫什麼叫啊!”
薑念剛才爆發的尖叫聲把周圍的幾戶鄰居都吵醒了,有幾個軍嫂一邊走一邊穿衣服,想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隔壁的馮梅和宋智偉也出來了,馮梅揉了揉眼睛,看見站在門外縮在陸副團身後的薑念,愣了一下:“你們都聽見剛才有個女人叫了嗎?”
薑念:……
她低聲說:“是我叫的。”
馮梅嗓門提高了不少:“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瞎叫喚啥呀?”
薑念:……
她揪緊衣角,又低下頭,剛想要解釋,陸聿先一步開口:“我嫂嫂剛才聽見門外有女人在哭,所以嚇著了。”
宋智偉一聽,看向劉營長的院子。
馮梅也睜眼瞪過去,沒好氣道:“這幾家除了徐燕大半晚上的在外麵鬼哭狼嚎,還能有誰?”
頓時火氣更大了,衝著劉營長的院子就喊:“大晚上的不睡覺彆人還睡呢,你們家的事彆吵到彆人啊,哭哭哭,下次哭躲到自己家哭去,彆嚇唬彆人啊!”
陸聿:……
薑念:……
他們兩也就這兩天才搬過來,並不知道徐燕還有大半晚上蹲在家門口哭的習慣。
要早知道是徐燕,薑念都不至於被嚇到頭皮發麻了。
劉營長披著襯衣走出來,看到外麵聚了好幾個人,其中還有宋團長和陸副團,頓時頭疼的厲害。
他剛才從院子跑出來的時候也都聽見外麵的對話,知道是隔壁家的陸副團他嫂子被嚇著了,於是對薑念說:“陸副團他嫂子,我代徐燕給你賠個不是,嚇著你了。”
見宋團長沉著臉,又趕緊道:“宋團長,我以後一定管好徐燕,不讓她再吵到大家。”
又對半夜跑出來的幾個軍嫂說:“吵到大家是我們不對,大家快回去睡吧。”
宋智偉指了指劉營長,有些火大:“治國先治家,你看看你,連自己媳婦都管不好,怎麼管好手底下的兵!我告訴你劉強,再有下次,你就給我寫檢討去!”
說完冷著臉走了。
馮梅瞪了劉營長一眼,對薑念說:“沒啥事,快回去睡吧。”
薑念輕輕點頭:“好。”
其她幾個軍嫂也都埋怨了幾句後都各自回家了。
劉營長看向陸聿,見他臉色有些冷,煩躁的搓了搓臉歎氣:“陸副團,對不起啊。”
陸聿道:“徐燕怎麼說都是你媳婦,是你兩個兒子的娘,她要是想不開做出傻事,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說完也不去看劉強的臉色,和薑念一塊回去了。
人都走完了,劉強也回家了,他走進屋裡,看到麵朝牆睡覺的徐燕,氣的咬緊牙槽,上前抓住她肩膀往外一扒拉,徐燕被迫轉過身,紅腫著眼睛瞪他:“你還要打我啊?!”
劉強撐在床上的手捏緊,忍下想要揍她一頓的怒氣,他站起身咬牙道:“我去和兒子他們睡!”
他怕再跟徐燕待下去,非得被她氣的失去理智不可。
“好啊,你現在都要跟我分房睡了是不是!”
“劉強,你有種永遠彆上老娘的床!”
徐燕坐起來抱著枕頭砸到劉強後背,劉強理都沒理,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氣的抱著腿埋在膝蓋裡哭。
劉強家的兩個兒子看見劉強進來,隔著一道牆又聽見娘在哭,兩個人挨在一起躺在床上,看劉強脫了衣服躺在床邊,兩人麵麵相覷。
大兒子劉建業忍不住問:“爹,娘在哭。”
“愛哭就讓她哭個夠,彆管她!”
劉強翻個身背對兩個兒子,眉頭皺成了川字。
小兒子劉建武今年四歲了,在他生下來記事後,幾乎爹娘就一直在吵架,他鑽到哥哥懷裡,委屈的擦眼淚,劉建業給他擦眼淚,在他耳邊低聲說:“彆哭了,小心爹又生氣。”
劉建武吸了吸鼻子,抿著嘴不敢再哭。
他好羨慕宋向東和宋向紅,他們的爹娘就沒有天天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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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場鬨劇,薑念徹底睡不著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蒙蒙亮聽見外麵的腳步聲,知道是陸聿起來了。
薑念也穿上衣服和鞋子,拉開燈照了照鏡子,頭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梳好頭發,紮了兩個小辮才開門走出去,看見陸聿又在衝洗昨天買回來的雞肉。
見薑念起來,陸聿端著盆走進灶房:“你再睡會,我去做飯。”
薑念輕輕搖頭:“我睡好了。”
她走到井邊打水洗臉刷牙,聽見灶房裡傳來燒火切菜的聲音,快速洗乾淨手走進灶房,便見陸聿已經把切好的菜倒進鍋裡翻炒。
於是她自覺的坐在灶口前燒火。
陸聿看了眼往灶口裡添柴的薑念,灶口的火光搖曳不定的照在她臉上,她一如既往的低著頭,他正好能看到她額頭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陸聿沒想到,薑念看著又瘦又小,嗓門的爆發力還挺大的。
昨晚聽見她的叫喊,他瞬間驚醒。
早上炒了一個菜,熱了四個白麵饅頭,熬的稀飯,蒸了一碗雞蛋羹。
早飯端在桌上,薑念看著麵前擺的一碗雞蛋羹,眨了眨眼,錯愕抬頭看向對麵的陸聿,陸聿喝了一口稀飯咽下,說:“吃吧。”
薑念抿著嘴低下頭,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如果原主當時再堅持幾分鐘等到陸聿回來,那她就不會穿過來,而原主也能跟著陸聿在部隊享福,這樣她也不用跟家人陰陽相隔了。
也不知道爸媽,爺爺奶奶他們現在怎麼樣。
薑念吸了吸鼻子,沒忍住哭出聲來。
於是一邊小口的吃,一邊輕輕啜泣的哭。
陸聿吃飯的動作僵住,抬頭見薑念哭的肩膀一顫一顫的,眉心挑了下:“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