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笑道:“我看她們對你可真好,怎麼樣,昨天累不累?”
明明是最純粹的一個關心,薑念卻總覺得何月話裡隱藏著另一種意思,她抿了下唇,抬頭還真看見何月眼裡打趣的笑意。
薑念:……
她想了下說:“昨天都是陸聿前後在忙,我到還好。”
何月給她介紹了自家的兩個孩子,大女兒叫方夏,今年十二了,小兒子方國,今年也十歲了,薑念發現這幾l個嫂子家的孩子年齡都差不多大,難怪從跟陸聿來到這邊,大家說的最多的都是陸聿年紀輕輕就當上陸團長。
這麼一對比,還真年輕。
在何月家坐了一會兩人就準備回了,薑念臨走到門口被何月一把攥住,她對陸聿說:“陸團長,你先回家,我跟你媳婦說兩句悄悄話。”
薑念:……
她總覺得何月不會說什麼好話。
陸聿看了眼薑念,打開門先進去了,何月拉著薑念走進屋子,這下說話也沒顧忌了:“薑念,以後咱們就是對門了,有啥事你找我。”
她男人是陸團長手下的兵,薑念年紀輕輕就是團長媳婦,這誰不羨慕。
而且跟薑念打好關係,說不定還能幫到她男人呢。
於是何月更積極了,拉著薑念說了好一會話,最後怕是讓兒女聽見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就跟嫂子透露兩句,你今年要不要孩子?我聽陸團長說你娘家人都不在這邊,過來一趟很困難,你孤身一個人嫁到這邊也不容易,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我,我是實打實的過來人。”
薑念想了下,笑道:“目前還不知道。”
她還真沒想過要孩子的事,而且昨晚陸聿好像做的有措施……
和何月說了一會薑念才走,她前腳剛出了何月家,後腳陸聿就開門了,好像刻意迎她似的,何月打趣道:“陸團長看這麼嚴,是怕我把你媳婦拐走了?”
薑念:……
陸聿淡笑道:“何嫂子彆開玩笑了。”
回到家,薑念還沒來得及取圍巾就被陸聿打橫抱起進了裡屋,她嚇得推著陸聿
的肩膀,氣呼呼的:“你乾嘛?”
陸聿黑眸滾動著看不見的暗色,倏地笑了下:“隻是抱你一會。”
薑念:……
她才不會相信陸聿。
淩晨那會騙她,就快了,結果天亮了才放過她。
圍巾散落在枕邊,那隻帶著薄繭的手摩挲在薑念的腰/側膚上,領扣被外、力解開,薑念又是著急抓圍巾又是想要推拒陸聿,兩隻小手還沒忙起來就被對方攥住舉過頭頂、摁/住。
紅色的襯衣堆積、在鎖骨處,月匈前黑乎乎的腦袋、讓薑念不敢低頭。
車欠/肉被、咬了一口,薑念被激出眼淚,半邊身子都/酥/了。
“陸聿……”
“你說話不算數。”
薑念吸了吸鼻子,被欺/負的聲音裡都帶著軟糯的哭腔。
陸聿在她滑/膩的腰、間親了下,她想推一推陸聿,男人的手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也讓她動彈不得,她隻能被/迫承、受著那漣漪的酥、麻。
“念念”
陸聿膝蓋抵、在床/邊,濃稠暗穀欠的黑眸看著薑念,看著她高高仰、起的脖頸,動、情時眉眼間的嫵/媚/勾、人,一顰一笑間都足以讓陸聿瘋狂。
窗簾垂落,遮住了傾瀉進來的光。
陸聿偏頭親了下薑念的腳踝,他肩上顫巍巍的、無力的搭、著那一截/雪白的細月退。
薑念頭埋在枕頭間,貝齒用力咬著枕巾,將喉嚨裡的囈、語艱難的抿住。
她想這麼做,可有人卻不願意。
到最後薑念覺得自己嗓子都是啞的,她迷離的望著房頂,看著出現在視野裡的陸聿,生氣的扭過頭不理她,陸聿親了親她的鼻尖:“我抱你去洗澡間。”
毫不過分的說,薑念連手指頭都是累的。
陸聿幫她清洗乾淨,又將她抱進屋裡,薑念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你個騙子。”
陸聿笑道:“我下次注意點。”
薑念濕漉漉的眼睛頓時一瞪:“你還想有下次?!”
結果男人恬不知恥的“嗯”了一聲,續道:“永遠都有下次,一直到老。”
薑念:……
天蒙蒙黑的時候,賀團長的大兒子賀鳴過來敲門,說快吃飯了,讓他們兩過去,薑念渾身無力的躺在被窩裡,一臉幽怨的瞪著陸聿:“我該怎麼辦?”
陸聿說:“我去給蘭嫂子說一聲,說你困了先睡了。”
“不行。”
薑念歎了口氣:“嫁進來第一天就擺譜,這可不行。”
再說了,蘭嫂子和賀團長幫了他們不少忙,這種事更不能怠慢了,隻是她現在渾身骨、頭軟,聲音都不太對勁,越想越氣,腳丫子伸出被窩踢了陸聿兩腳,男人輕而易舉握住她的腳,眉眼間都是笑意:“我幫你穿衣服。”
薑念渾身一緊,連忙說:“我自己來。”
等她穿好衣服和陸聿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兩人去了賀
團長家,一進門就聞到了肉香味,賀鳴和賀兵端著碗筷放在桌上,看見陸聿和薑念兩人齊齊喊了一聲:“陸叔叔,薑嬸子。”
陸聿和薑念應了一聲,賀團長坐在板凳上,桌上放著一瓶白酒和兩個玻璃酒杯,陸聿一進來賀團長就說:“來,咱兩今天好好喝一頓。”
陸聿笑道:“好。”
薑念:……
蘭惠端著一盤魚出來,說:“這還是昨天剩下的一條魚,你看還完整著。”說完放在桌上。
飯桌上,薑念了解到,這個部隊裡有學校,而且還有掃盲班,家屬院裡的孩子都在學校,每周上午也會有軍嫂去掃盲班學習,蘭惠問薑念:“明天周一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掃盲班啊?”
薑念:……
她想說不用,可在陸聿和所有人眼裡,她是文盲,沒有學問,單是從夢裡麵‘薑念’的字跡就能看出來,陸聿看向薑念,低聲說:“不想去就不去。”
“話不能這麼說。”蘭惠續道:“我去學了十天,現在都能背一首詩了,薑念年輕,記性又好,去了肯定學的更快,薑念,咱們女人也能學學問的,明天你就跟我們一塊去吧,去的時候記得拿個本子和筆。”
薑念硬著頭皮說:“好。”
陸聿垂眸看了眼薑念,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身上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會慢慢探索,總會有揭開的一天。
他對蘭惠說:“蘭嫂子,再等兩天,明天我們要去趟繡莊。”
蘭惠一聽,點頭:“對對,繡莊必須得去,你看看昨天結婚繡莊那幾l個女同誌對你媳婦多好,口口聲聲說是你媳婦的娘家人,有這麼多人幫你媳婦,看你以後敢不敢欺負薑念。”
陸聿垂眸笑:“不敢。”
賀團長提起以前的事:“你今年回老家了嗎?”
陸聿道:“回過了。”
賀團長抹了把臉:“想當初我是看著你和許成一步步走過來的,那小子那次要是沒出事,現在跟你一樣了。”
“可惜了。”
賀團長喝了一杯酒,砸吧了下嘴問:“打算啥時候帶你媳婦回老家見見許成爺倆啊?打小你娘就把你丟給許成他爹,這麼多年了你們也早就是一家人了,新媳婦進門,也該帶人家回去認認門了。”
陸聿眉峰幾l不可察的皺了下,端起酒一飲而儘:“年底回。”
薑念低著頭,心裡有些虛。
從賀團長家出來天已經很晚了,陸聿身上浮著淡淡的酒氣,被風一吹散去了不少,薑念這會身子骨還、軟的很,被陸聿牽著往回走。
說是牽著,倒不如說薑念身上的力氣都依附在陸聿身上,男人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帶她回到家裡,門剛一關上,薑念就被陸聿/抵、在門板上,她被陸聿緊/緊的、用力的抱著。
“薑念”
男人埋首在她頸窩,被酒氤氳過的嗓子帶著特有的磁性沙啞:“你之前是我嫂嫂的事,我沒告訴賀團長他們。”
不是他不願意說,他心裡始
終還是怕薑念受不住所有人的非議,最終拋下他離開,比起失去她,他寧願將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心底。
他可以賭的起任何事,可以承受所有人的非議,唯獨對薑念的事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薑念抱住陸聿,在他懷裡很輕的說:“沒事。”
許是今天把薑念折騰的夠嗆,陸聿晚上難得的放過她,兩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薑念枕在陸聿的手臂上,手指在男/人腹/肌上畫/圈圈,心裡還默默數著。
一塊
兩塊
直到第六塊時,手驀地被陸聿攥住,男人黑眸沉沉的凝著她:“睡覺還是活動,二選一。”
薑念:!!!
她猛地抽回手轉過身背對著陸聿,小臉紅紅的:“睡覺。”
開玩笑,再折/騰下去她都怕自己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陸聿由/後抱住她,手掌在、薑念軟和的小肚子上/摸/了摸,薑念霎時間後脊梁一麻,剛想往前挪一點,再挪一點,腰間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將她再度撈過去,後背緊緊貼著陸聿緊實的胸膛,薑念嚇到了,抓著那隻骨節修長的手說:“我困了。”
陸聿:……
“乖乖睡覺。”
男人閉上眼,一晚上睡覺都抱著薑念,薑念翻個身蹬個腿都被他製的服服帖帖,一晚上愣是沒翻出被窩,還睡得挺香甜,天蒙蒙亮時,陸聿在薑念唇上親了下,翻身穿上衣服出去了。
這邊離團部遠點,早上也聽不見號角聲,薑念是被陸聿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陸聿:“幾l點了?”
“九點了,吃完飯我們去市裡。”
“嗯。”
薑念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兩條腿到現在還在打顫,她支走陸聿,快速穿好衣服出去洗漱,吃過早飯,陸聿洗乾淨鍋碗就帶著薑念出去了。
這次是開車過去,陸聿一早從團裡把車開出來,速度快的話,不到一個小時就到市裡了,繡莊的人這會都在,葛梅今年也難得沒有出去,和餘霞她們說繡圖的事,今年進去的時候,幾l個人頓時笑出聲,賈圓打趣道:“喲,這誰來了呀?”
蘇娜打著配合:“新娘子唄。”
範珊也說:“新娘子回門啦?”
薑念笑道:“是啊,回門了。”
繡莊裡笑聲一片,陸聿從車裡把東西都帶進來放在桌上,蘇娜還想著陸聿接親那天幾l個人的土匪行徑,對陸聿沒好氣的說:“你看看你們,接個親恨不得把我們的門都拆了,門要是壞了,我們晚上睡覺凍死了怎麼辦?”
舒雪說:“就算凍不死,要是遇見小偷了咋辦?”
陸聿笑道:“他們手裡有分寸。”
然後把東西放好,說:“給你們一人買了點東西,就當給那天接親的事賠不是。”
餘霞先跑過去看了眼,樣樣都是好東西,這可得不少錢,於是扭頭看向薑念,打心眼裡羨慕的說了句:“薑念,你上輩子做了啥大好事了,
嫁給這麼好一個男人?”
薑念:……
陸聿笑了下。
中午陸聿在紅星飯店請客,吃飯的功夫,葛梅說了港城老板的事:“鄧同誌過幾l天要來原市,點名了要見你,等她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過來一趟。”
薑念道:“好。”
鄧姐能來其實在她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薑念對自己的繡圖有把握,也很確定鄧姐這次來是因為繡圖的事,餘霞在邊上聽見了,好奇的問了一句:“鄧同誌是誰呀?”
葛梅把港城鄧珂和薑念之間的事說出來,幾l個人聞言,錯愕的看了眼薑念,董淑也看向薑念,最終什麼也沒說,低下頭喝了一杯水。
餘霞歎了一聲:“薑念,我那句話沒說錯,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舒雪夾了一口肉嚼在嘴裡,咽下去才說:“我真恨沒早認識你,要是早點認識你,我也能和我奶奶去見見教你刺繡的老裁縫了。”
這話一出,薑念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幾l乎是下意識的看向陸聿,果不其然撞上男人看過來的目光。
薑念:!!!
完了,露餡了。
她可沒忘之前對陸聿說過,她是自學成才的。
陸聿給薑念夾了一塊肉,又給她杯子裡添了點熱水:“吃點東西。”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薑念卻莫名的有種回家再算帳的錯覺。
她趕緊低下頭,其她人再說了什麼她都沒聽進去,心思都落在陸聿身上,對方垂眸的動作,抬眼時的淡然都讓薑念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吃過飯離開繡莊,舒雪跟薑念走在一塊,看到薑念手腕上的手表,握著她的手腕抬起,羨慕的嘖嘖搖頭:“這個得好幾l百塊錢呢,好貴啊。”
她之前在百貨樓見過,特彆貴,她得繡一年的繡圖才能買得起,就這樣還得省吃儉用,不停的繡圖。
薑念怔了一下,看著手腕上細帶的銀白色手表,從陸聿給她帶上後,她除了洗澡摘下來過,其它時間都在手腕上帶著,卻從來沒問過陸聿這個多少錢。
還有,他的錢都在她這存著呢,他還哪裡來的錢買手表?
薑念眉尖挑了下,轉頭看了眼身後的陸聿,男人身高腿長,穿著軍綠色軍裝,頭發短利,冷峻的眉眼浸著笑意,很英俊的一張麵孔,集男主所有的優點而成。
薑念:可是,藏私房錢?
這次薑念先不用繡圖,等鄧珂過來再看情況,不過趁陸聿過來,葛梅還是先開口讓陸聿把薑念的繡架帶回去,繡架又沉又重,範珊和舒雪還想著給陸聿幫個忙,結果陸聿雙手一抬,輕而易舉的就搬出去了。
舒雪:……
範珊:……
力氣真大啊。
葛梅給薑念了兩個紅紙包的紙包,薑念愣了一下,葛梅說:“一個是你繡圖的酬勞,一個是你回門我包給你的紅包,這個紅包你必須得收著。”
薑念眼睫一燙,抬眼看向葛梅:“葛姐……”
話語哽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葛梅把兩個紅包塞進薑念手裡,笑道:“好了,快回去吧。”
“謝謝葛姐。”
薑念收起紅包,上車前跟葛梅招了招手就走了。
車子往部隊的方向駛去,車窗關著,薑念轉頭看向開車的陸聿,男人側臉弧度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眉峰清寒淩厲,眼尾也浸著幾l分疏離,陸聿一早就察覺到薑念的視線,轉頭看了眼她,眉眼裡的笑意一瞬間淡化了眉峰處的淩厲。
“怎麼了?”
薑念抿了抿唇,在陸聿又看向前麵的路時,這才問道:“你藏私房錢了?”
陸聿:……
他明白了薑念的意思,笑了下:“我去年出去的那半年發的工資和補貼沒交給你。”
薑念偏頭看他,就聽陸聿續道:“留著今年結婚用的。”
薑念抿嘴笑了下,轉頭看向前麵的路,冷不丁的又聽見陸聿問道:“你的刺繡是哪個老裁縫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