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了眼另一家,小聲說:“那一家是四團的羅副團長,媳婦跟他吵架跑回娘家去了,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不過我這幾次去掃盲班,聽四團的軍嫂說,羅副團長回去接媳婦去了,估計過幾天就回來了。”
說起這事,田麥倒知道一點,三個人走出家屬樓,她跟薑念和何月說:“我聽說是因為關露想要孩子,羅副團長不想要,羅副團長在有一個女兒了,估計是他女兒不想讓他爹再要個孩子,怕羅副團長有了二胎就不疼她了。”
田麥頓了下繼續說:“我聽說這次關露跑回家還是被羅副團長的女兒氣的。”
薑念聽出來了,這個羅副團長和關露是重組家庭。
自留地離家屬樓不算太遠,不過也得走個十分鐘,何月和田麥看見薑念手腕上帶的手表,彆提多羨慕了,兩人跟了她們丈夫這麼多年,彆說手表了,連雙小皮鞋都沒有。
她們越看越覺得薑念命好。
說是來自留地看看,薑念不可能真的什麼也不乾,就等著陸聿,她把地裡的草拔了拔,等快中午的時候才回去,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中午做的陸聿愛吃的雜醬麵,做好後裝進鋁飯盒裡去了自留地。
中午這會人多,來回路上的人看見薑念都打了個招呼,問她乾啥去,薑念笑道:“給陸聿送飯。”
樹枝抽出了嫩芽,一排路過去,能看見一片綠油油的。
中午這會天熱,薑念穿著去年做的白襯衫,領子兩邊用紅絲線繡的花,泥棕色的收腳小褲,襯衫下擺紮在褲腰裡,腰身纖細的一掐就能斷似的,紮著丸子頭,從拐角那邊走過來,要去自留地得經過食堂的右側門,這會外麵來來往往都是人。
三團的兵看見薑念,頓時朝她喊了一嗓子:“嫂子——”
齊刷刷的聲音,薑念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循著聲音轉過頭,看見食堂門口的水龍頭那站了好多人,清一色軍綠色的衣服,露著大白牙衝她笑,薑念眉眼一彎,朝他們笑道:“你們好。”
她肌膚白,眉毛彎彎,眼睛璀亮好看,尤其笑起來眼底像是彙聚了漫天星河,連她身後枯燥的樹木都變得春意盎然了,薑念這身打扮在家屬院裡無異於是最紮眼的,像她這麼年輕的小媳婦更是不多見。
彆說三團的人了,其他團的人見了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顧時州從食堂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步入食堂側方的薑念,於是大步追過去,看著薑念纖細的背影,走上前問:“弟妹,是給陸聿送午飯嗎?”
薑念回頭看見顧時州,抿嘴笑了下:“嗯。”
顧時州說:“正好幫我把這個帶給陸聿,我現在要出去,過兩天回來。”
薑念低頭看著顧時州手裡的牛皮紙袋,愣了一下,抬起頭,明澈的眼睛眨了下:“這不是軍事機密吧?”
這讓她轉交合適嗎?
顧時州看著薑念卷翹的眼睫,冷峻的臉上有了幾分笑意:“就是個普通的文件表格,如果是軍
事機密,我不會經過任何人的手。”
“哦。”
薑念接過牛皮紙袋:“那我交給他。”
說完就走了。
顧時州雙手插進褲兜裡,看著薑念輕快的腳步,垂眸低笑了下,轉身離開,陳堯從那邊跑過來,撞見顧時州:“顧政委,你讓我給陸團長送什麼東西?”
他跑的有點快,額頭都是汗。
顧時州道:“有人送了,沒事了。”
中午太陽照在身上,對薑念來說暖暖的很舒服。
她跑到地頭,看見陸聿挽著袖子在自留地裡鬆土,男人背對著她,弓腰時,手臂肌肉拉伸,脊背的線條也在白襯衫下微微繃緊又放鬆,想到這雙手臂經常毫不費力托著她的腰,薑念臉倏然間一紅,她以手當扇扇了扇風,喊道:“陸聿,吃飯了。”
陸聿回頭看了眼薑念,放下鋤頭走過去,邊上有井水,陸聿壓水洗了把臉和手,這才接過薑念遞來的飯盒,問她:“你吃了嗎?”
薑念道:“我回家再吃。”
然後把文件遞給他:“這是顧政委讓我轉交給你的。”
陸聿眉峰幾不可察的挑了下:“顧時州讓你交給我?”
薑念點點頭:“他知道我來給你送飯,讓我幫忙送過來。”
陸聿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說了,說他現在就走,過兩天才回來。”
陸聿眼底劃過了然,難怪讓薑念送過來,顧時州現在就走,他下午要出去一趟不在團裡,是得趁現在趕緊把文件交到他手上,等著他這邊今天遞交上去。
薑念沒問文件裡是什麼,等陸聿吃完後把拎著飯盒回去。
陸聿攥住她的手,快速在她唇上親了下,揉了揉她的頭才說:“回去吃飯去。”
薑念:……
她撥了撥劉海,笑道:“知道了。”
自留地這兩天陸聿一直在鬆土,薑念在家裡繡圖,一家三口的繡圖今天差不多就完成了,明天葛梅要過來拿圖,薑念把繡圖裝好,在第二天葛梅過來時把繡圖交給她。
剩下這副繡圖工期不趕,自留地的土也曬了好幾天了,這天一大早何月就來找薑念要去集市上買菜苗種菜,一塊去的還有田麥,田麥這次帶上了兩個女兒,鄺秀和鄺倩兩人乖乖的跟在田麥身後。
薑念看了眼鄺秀,發現她一直低著頭,邊上稍微有點動靜都會嚇得哆嗦一下,這兩個月薑念沒怎麼見過鄺秀,但每看一次就發現這孩子狀態就差一些。
這邊集市離幾個公社近,每周就這一個大集,而且正是買菜苗的季節,來往的人特彆多。
薑念背著背簍,幾乎上是被何月拉著到攤位上搶了好幾種菜苗,田麥也在旁邊使勁搶,就怕買晚了還得再趕下一個集市,菜早種七天和晚種七天還是有差距的,結果剛買完菜苗,就聽小女兒鄺倩說姐姐不見了。
田麥一愣,抓著背簍的手都僵了:“你說啥?”
鄺倩哭紅了眼睛:“姐姐剛才還在這
呢,我兩被人擠了一下她就不見了。”
田麥急得直跺腳,薑念急聲道:“我們分頭找。”
四個人分成兩撥分開找,何月擦了擦額頭的汗:“你說這孩子能跑哪去?”
薑念從何月嘴裡又了解到,鄺秀三年前也丟過一次,大家夥找了兩天,從渠溝旁的小土垛裡找到她,那孩子躺在土垛上餓暈了,回去的後緩了好幾天才恢複精氣神。
今天大集人多,人擠人一點也不誇張。
薑念她們是早上出來了,一直找到中午,熬過了中午的飯點也不見鄺秀的人,田麥坐在集市街頭哭,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鄺倩在旁邊陪著她哭。
田麥一邊哭一邊罵:“要不是那死老太太總是罵秀兒和倩兒,我至於把這兩孩子隨時帶在跟前嗎?這樣也不會丟,我的秀兒啊,你在哪啊?你要是再有個啥毛病,讓娘咋活啊”
來往的人看著這邊,一些熱心腸的人來問那孩子長啥樣,何月趕緊把鄺秀的衣服顏色和梳的什麼頭發都告訴大家,好多人開始在集市裡和周邊找。
薑念背著背簍,穿梭在人群裡,手腕驀地一緊,心裡頓時一喜,還以為是有人找到鄺秀或者是鄺秀來找她了,高興的轉過頭便看見臉色冷峻的陸聿,男人逆著人//流,緊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帶了些喘息:“跑這麼快乾什麼?有人追你?”
這一刻薑念從陸聿眼裡看到了一股子冷冽。
她絲毫不懷疑,要是敢說有人找她麻煩,陸聿能回頭乾倒那個人,於是趕緊搖頭:“沒人追我,是鄺秀丟了,我們都在找她。”
陸聿鬆了口氣,抓著薑念腕骨的手反而更緊,他取下薑念背上的背簍,抬手摟住她單薄的肩,護著她走到街道邊上:“我送你回去,再去找鄺副團長一起叫人出來找。”
薑念擔心田麥,想著讓陸聿自己回去叫人,陸聿似是看出她的意思,將她抓的更緊,眉峰緊皺著:“我先送你回去。”
他不想讓薑念在這麼多的人群裡一直轉悠,怕她再出個萬一。
上次胡鐘明父子那兩件事讓他覺得,隻有讓薑念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見他堅持,薑念也不好再說下去。
鄺秀丟了大家都著急,陸聿走的很快,薑念得小跑著才能追上他,她喘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
她早上走的時候陸聿已經去團裡了,陸聿步子放慢了些,說:“何嫂子女兒說你們去了集市,我看你中午還沒回來,就過來看看。”
薑念說:“鄺秀丟了。”
陸聿把她送回家屬樓,薑念又問他:“鄺秀會不會有事?”
陸聿沉吟了片刻才說:“得先找到她。”
他讓薑念先回去,轉身去找鄺副團長,路上碰見陳堯,讓他去叫人趕去集市找鄺秀。
薑念回到家,把菜苗先放好,本來想去繡圖,但想到鄺秀的事,在板凳上怎麼也坐不住,去廚房做點了午飯,結果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沒一會外麵響起敲門聲,她過去
開門,有些意外是方夏和方國。()
兩人喊道:薑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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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念笑道:“進來吧。”
方夏年齡大一點,今天十二歲了,方國今年十歲了,兩人坐在板凳上拘謹的看了眼薑念,見兩人不說話,薑念笑了下,問道:“找薑嬸子有什麼事嗎?”
方國先是看了眼方夏,方夏頓了下說道:“薑嬸子,剛剛外麵說鄺秀丟了,是真的嗎?”
問這話時,她臉上都是擔憂。
薑念點點頭:“她跟我們走散了,不過大家都在找,很快就能找到了。”
方夏抿了抿唇,低著頭有些不悅的說:“一定又是吳奶奶打秀兒了!”
薑念聞言,看向方夏,柔聲問:“怎麼說?”
方夏還沒說,方國先說了一句:“上次鄺秀走丟就是因為吳奶奶打了她,我爹他們找到鄺秀的時候,她都餓暈了,吳奶奶還說鄺秀咋沒餓死呢,還學會離家出走了,為這事田嬸子跟吳奶奶打起來了。”
方夏說:“這次一定又是吳奶奶打了秀兒,秀兒才跑的。”
薑念秀眉微蹙,想到那次去田麥家正好遇見田麥跟她婆婆吵架,老太太那一副毫不吃虧的潑辣性子,再想想鄺秀現在的性子,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孩子怕是要出大事。
方夏兄妹兩在這待了一會就走了,兩人下午還要上學,吃過飯就趕緊走了。
薑念在家一直等到天黑陸聿也沒回來,對門的何月也沒回來,薑念晚飯多做了點,喊了方夏和方國兩人過來吃,兩人有些不紅意思,坐在板凳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時,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他們在家哪能吃的上這麼香的飯菜,菜裡麵有油味,明明都是玉米餅,可薑嬸子這邊的玉米餅就是比他們家做的好吃,而且還有一盤炒雞蛋呢。
方夏和方國吃過晚飯,非要幫薑念洗完鍋碗才肯走。
薑念送走他們,準備關門時,聽見樓道傳來腳步聲,以為是陸聿回來了,高興的跑過去卻看見一張陌生的麵孔,那人穿著軍裝,年齡看著有三十多了,臉上有一些疲態,她愣了下,想著轉身走也不太好,就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那人笑了下,說道:“是陸團長的愛人吧?”
薑念笑道:“嗯。”
“我跟你們是同一樓的,我叫羅承義。”羅承義走上來,指了下樓梯口旁邊的那一家:“我住那。”
薑念笑了下,隨便說了兩句就回家了。
在這住了快兩個月,還是頭一次見那邊的一家回來一個人。
她晚上洗漱好躺在床上輾轉反複的睡不著,一直等到後半夜,安靜的房間裡終於傳來開門的聲音。
薑念披上外套跑出去,看到陸聿走進來,男人外套搭在臂彎處,身上的白襯衫解開兩個扣子,聽見腳步聲,看向跑到跟前的薑念,抬手將她鬢邊的小碎發彆到耳後:“還沒睡嗎?”
“睡不著。”
薑念又問:“鄺秀找到了嗎?”
陸聿道:“找
() 到了。”
他牽著薑念的手讓她坐在鋪著墊子的凳子上(),問:吃晚飯了嗎?
薑念說:吃過了。
她著急鄺秀的事?(),陸聿見狀,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裡浮出寵溺:“她在附近公社大隊的一處知青點待著,幾個知青陪著她說話,問她是哪的她也沒說,是知青找了大隊的人說了這事我們才趕過去。”
薑念鬆了口氣,問道:“你還沒吃晚飯吧?”
見陸聿搖頭,薑念起身要去廚房做飯,剛走兩步就被陸聿扣住肩膀,男人帶著她走進屋裡:“你去睡,我自己做。”
根本不給薑念反應的機會,陸聿按著她躺在床上,在她唇上親了下:“早點睡,明天中午我去自留地種菜。”
薑念:……
這真的是一點活也不讓她乾了。
薑念褪去外套躺在被窩裡,竟然出奇的沒有困意了,屋裡拉著窗簾,稀薄的月光照在窗戶上,隻能憑借一點光線看清屋裡的擺設,寂靜的夜裡,薑念能聽見屋外麵傳來陸聿輕微的腳步聲。
他腳步很輕,似是怕吵到她。
薑念翻過身閉眼眯了一會就聽見開門聲,她偷偷將頭埋在被窩裡,等陸聿掀開被角躺在床上,長臂剛攬住她的腰時,倏然翻過身撲進他懷裡,看著陸聿的下頷笑道:“我還沒睡著。”
陸聿眼底浮出笑意:“我知道。”
薑念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在他進來後,她可一直沒動過。
陸聿抱住她:“你呼吸聲不一樣,睡著後的呼吸聲是均勻平緩的。”
薑念:……
不愧是當兵的,敏銳力就是比尋常人厲害。
她枕在陸聿的手臂上,手搭在陸聿勁瘦腰/腹、上,揚起下顎在他下巴上親了下,男人喉結滾動了幾下,垂眸看著薑念璀亮好看的眼睛,抓住那隻不安分的小手,聲音啞了幾分:“乖乖睡覺。”
薑念起了壞心思,又仰起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下,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被陸聿扣住後頸加重這個口勿。
灼/熱的氣、息撲在兩人鼻息間,帶著久違的穀欠念。
自從上次她從醫院出來後,陸聿就很少碰她,即使兩人有過同/房,他也是全程照顧她,生怕再/弄傷她,她知道陸聿還在為上次的事愧疚。
兩人是夫妻,陸聿照顧她的身心,生怕她在這邊待的不如意,也怕她身體再有個小病小災,同為妻子,她也不想看見陸聿因為這事委屈。
而且,她也喜歡,喜歡陸聿,喜歡他與她恩愛時的著迷與瘋狂。
陸聿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又在薑念耳廓親了下,火勺熱的氣、息燙的薑念身子都、酥/了,她眼圈被激出眼淚,洇濕的有些可憐,看的陸聿喉頭一緊。
男人壓製著血液裡流/竄的狂躁,閉了閉眼,在薑念眼睛上親了下,拉過被子捂好她的後背,聲音啞的厲害:“天不早了,趕緊睡。”
薑念:???
箭在弦上,他怎麼還這麼能忍?
薑念緊咬著下唇,自陸聿懷裡抬起頭,看著他額角的青筋緊繃跳動,心下一橫,忍著心底生出的羞/恥/心,抓著陸聿的肩膀,一下子翻上來。
陸聿眉心倏地一跳,掀開眼皮,黑沉的目光看著上方臉頰通紅的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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