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嘶吼出聲,剛想再嘗試的撲過去,就被一股力道驀地抬起,下一瞬身體一沉,她怔了一下後緩緩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陸聿,男人穿著她織的毛衣,短利的頭發上有點水珠,英俊的麵孔也和往常一樣,和她夢裡麵蒼白痛苦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張了張嘴,有些回不過神:“陸聿?”
陸聿道:“又做噩夢了?”
薑念抿著嘴點點頭,伸手用力抱住陸聿的脖頸,他應該出去了一趟,身上帶著涼意,讓薑念渾濁的意識也清明了一些:“我夢見你身上的關節上都是線,你也不知道疼,使勁把線扯斷,我想抓你,可我抓不住。”
她說著就哽咽了一下,夢裡的陸聿痛苦又無助,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麵。
薑念第一次感覺到心臟疼起來連呼吸都是疼的。
陸聿沉默了一會,笑道:“夢都是假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說完抱起薑念:“大年初一彆懶床,宋白他們都在院子,等你起來了我們開飯。”
薑念點點頭:“好。”
雖說是夢,可薑念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她在床上緩了一會,隱約間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腦子裡閃過零星的片段,都是她跟陸聿躺在床上,具體做了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薑念墨跡了一會才起身穿衣服,昨天包的餃子還剩下許多,都在外麵凍著,陸聿早上下的餃子,炒了幾個菜,唐澤說:“陸聿,你做飯的味道還真比不上弟妹。”
宋白附和道:“唐澤說得對。”
陸聿:……
他瞥了眼兩個人:“那你們彆吃。”
宋白和唐澤趕緊搖頭,吃的比剛才還快。
今天大年初一,外麵的風還是很大,聽宋白說基地的左後方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戈壁灘,樹木少,所以風特彆大,刮的風裡麵帶著許多沙子,這邊人都習慣了遇到大風天氣‘吃’沙子的習慣。
薑念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帶著棉帽子和圍巾,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被陸聿牽著走出基地,外麵沒什麼可轉的,一眼望去,隻有漫天黃沙的戈壁灘,最後宋白帶著他們去了這邊縣城的巴紮,今天不是趕巴紮的日子,街上空蕩蕩的也沒什麼人,幾個人轉了一會就回去了,路上的時候遇見了宋白和唐澤的戰友,他們互相打了招呼。
還遇到了一些軍嫂,大家都問宋白陸聿和薑念是誰時,宋白笑道:“我哥和我嫂子。”
薑念回到屋裡脫掉外套,取下帽子後就坐在火爐跟前烤火,下午的時候陸聿出去了一趟,給杜江發電報,說他們初四到,宋白這邊離杜江家差不多有八百裡路,宋白知道杜江家的位置,告訴陸聿,杜江家離火車站還有一百多裡路,那邊的交通主要是駱駝和馬車,讓他們穿厚點,免得過去再凍著了。
初二晚上,薑念把家裡剩餘的菜和肉都做完了,做了一桌子菜。
唐澤帶了一瓶白酒過來,幾個人喝兩口暖暖身子,今年一彆,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再見。
吃飯的功夫,宋白一直克製著自己不去看薑念,和陸聿唐澤一直聊著這些年的事。
薑念吃了幾口菜,時不時的看一眼陸聿手裡的酒杯,陸聿看了她一眼,唇角噙著笑意:“還想喝?”
唐澤:……
宋白:……
薑念趕緊搖頭:“我不喝。”
她隻是看著陸聿手裡的酒杯,腦子裡又閃過昨晚醉酒後零星的片段,還有她對陸聿說的話,具體說了什麼她不太清楚,但總之應該不是什麼好話,看著陸聿眉眼的笑意,薑念心裡有些發虛。
酒足飯飽後,宋白他們坐了一會才走。
陸聿把碗筷收拾乾淨,給薑念燒了熱水洗澡,這期間薑念一直沒敢抬頭,心裡發虛,時不時的觀察一下陸聿的臉色,看他神色有沒有什麼不一樣,陸聿卻是淡然的笑看著她:“水燙嗎?”
薑念搖頭。
收拾好已經十二點了,一直等陸聿躺在床上,薑念菜翻過身躺在他臂彎裡,觀察著陸聿的神色,小聲問道:“我昨晚喝醉後,有沒有說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