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夢而已,她的心卻總是被針紮了一樣,一陣陣的刺疼。
晚上睡覺的時候,薑念緊緊抱著陸聿不鬆手,一直熬到天快亮撐不住才睡著,陸聿伸手撫摸著薑念溫熱的臉頰,在她唇上親了下才緩慢起身,他把換洗的衣服裝到包裡,給薑念留了一張字條就走了。
顧時州等在樓下,看見陸聿下來,問道:“弟妹呢?”
陸聿道:“在睡覺。”
天還有些暗,路上沒什麼人,陸聿和顧時州坐上車就走了,吉普車開出家屬樓,朝著昏暗的部隊外駛去。
薑念是中午起來的,她摸了摸旁邊,已經涼了。
門外麵傳來關露敲門的聲音,薑念蒙著被子沒應聲,敲門聲持續了一會就停下了,被子裡響起抽噎的哭泣聲,哭了好久才止住,她掀開被子去了洗澡間,路過外間的桌子看見桌上的一張紙,上麵是陸聿的字跡。
‘在家按時吃飯,彆哭鼻子,我很快就回來’
薑念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溢出唇畔。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擦去臉上的眼淚,去洗澡間使勁搓了搓臉,然後抬起頭看向牆上掛著的鏡子,鏡子裡是一張憔悴的臉和哭的通紅的眼睛。
哭什麼?
夢就是夢,都是假的。
他是男主,是這本書的主角,怎麼可能會出事?
薑念拍了拍臉,轉身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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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陸聿離開已經兩個月了,薑念沒接到一通有關陸聿的電話,她照常過著日子,開春後自留地需要鋤地澆水,薑念一大早起來拿著鋤頭去了自留地,她希望等陸聿回來的時候,菜地裡的菜都長滿了。
陸聿飯量大,她一定要多種點菜。
薑念趕去自留地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人穿著白襯衫軍裝褲,挽著袖子,露出緊實有力的小臂,揮著鋤頭鋤地鬆土,她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陸聿,薑念看的失神,一直到對麵的顧時州轉過身她都沒回神。
“弟妹。”
() 顧時州額頭有汗(),他隨意擦了擦?()?[(),對薑念說:“地我都鋤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有空去集市上買點菜苗回來。”
薑念回過神來,看著對麵俊朗的顧時州,又開始想陸聿了。
她笑了下:“明天有集市,我明天和田嬸子去買菜苗。”
她拿著鋤頭,臨走前又對顧時州道:“顧政委,謝謝你。”
過了半個月,家裡來了一個意外之客,是淩夢湘,薑念有些意外她忽然到訪,淩夢湘跟她聊了幾句有關淩教授的事,隨後又聊起她在學校當老師的事,這是薑念第一次跟淩夢湘近距離接觸,她眉眼很像淩教授,差不多能從她臉上的輪廓上看到淩教授的幾分模樣。
淩夢湘說話語速輕緩好聽,和關露有些相似。
這天也巧,關露看見了淩夢湘,抱著孩子過來了,兩人從小住在一個大院,父母都是老相識,在這間屋子裡兩人說了許多話,淩夢湘是中午吃過飯走的,顧時州在樓下等著她,薑念跟淩夢湘下樓時,低聲問顧時州:“你那邊有陸聿的消息嗎?”
顧時州笑道:“有,我前兩天去軍區遇見首長,首長剛和陸聿見過麵,他一切都好。”
薑念抿著唇,似乎想從顧時州的臉上看出這些話的真實性,顧時州臉上淡笑,眼睛深黑的迎著薑念的探究:“怎麼,弟妹信不過我?”
薑念尷尬的笑了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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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的菜都種好了,隔兩天需要澆一次水,都是陳堯和顧時州幫忙乾的,為此薑念做了一桌菜,請了顧時州和陳堯與舒雪。
飯桌上,陳堯多喝了兩杯酒,問顧時州:“顧政委,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顧時州:……
他端起酒一口悶了:“我還不著急。”
薑念端著汽水和舒雪碰了下,轉頭看了眼英俊帥氣的顧時州:“顧政委,你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子?”她擴了下範圍:“比如身邊的知根知底的女孩子?”
上次淩夢湘過來找她,兩人在樓下和顧時州碰上麵,薑念看得出來,她看顧時州的眼神不一樣。
淩夢湘家中遭遇變故,母親去世,父親被抓,顧時州一路護著她,護了這麼多年,換做誰都會對顧時州動心。
顧時州聽出了薑念話裡的意思,他輕咳一聲:“沒有。”
薑念:???
陳堯也愣了下:“顧政委身邊有哪個沒結婚的小姑娘,我怎麼不知道?”
薑念:……
今晚顧時州和陳堯都喝了點酒,舒雪留下來幫薑念一塊收拾,薑念望著收拾乾淨的外間,想到了之前每一次都是陸聿善後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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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自留地的菜已經長了兩茬了,薑念把菜給鄰居分了點,不然留在地裡也會壞。
她今天起個大早,用筆在日曆上劃去今天的日子。
數一數,陸聿已經離開五個月了。
他說過,多則半年,少則四個月,眼下已經過去五個月零十天了,他最多再有二
() 十天就該回來了。
薑念剛吃過早飯就有警備員來敲門,說是有她的電話,這五個多月她接過好幾通電話,每一次都高興的跑過去,可每一次都失望而歸,這一次薑念依舊興衝衝的跑過去,她剛拿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道熟悉到骨子的聲音:“跑慢點,彆摔著了。()”
薑念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她捂住嘴,不想讓陸聿聽見她在哭,可對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念念,我很好,很想你。?()_[(()”
薑念一下子繃不住了,捂著嘴哭的止不住。
沒人能理解她這種懸著的心忽然落在實地的感覺,這五個月她夜夜難眠,每一刻都在想著陸聿,他的聲音一直回蕩在耳邊,卻一直是虛無的,直到這一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耳邊,薑念高興的說不出話。
陸聿沒再說話,在電話那頭安靜的陪著她,等她平緩了情緒才笑道:“這段時間有沒有再繡圖?”
薑念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了點哭腔:“沒繡了。”
陸聿道:“自留地的活都讓顧時州去乾,等我回家好好感謝他。”
薑念笑道:“都是他和陳堯幫忙的,我已經請他們吃過飯了,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感謝他們。”
陸聿:“好。”
兩人聊的都是生活中的瑣碎事,薑念握緊電話筒,終於問出憋了許久的那句話:“陸聿,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頭沉默了一瞬,說道:“下個月就回來。”
薑念今天早上劃過日曆,離下個月還有二十天。
她抿了抿唇,呼吸都有些緊繃:“我等你回來。”
陸聿低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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