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屑地呼出口氣,質問:“陳叔,你確定要在這陪這位愛哭鬼耗時間?”
沈知鳶紅著眼睛瞪他:“我眼淚都已經擦沒了,為什麼還要說我愛哭鬼?”
“擦沒了,就能當是不存在過嗎?”少年蹲在她眼前,凝著眼睛細看,“你的眼睛還泛著紅血絲,這是你痛哭過的最好證明。”
紅血絲和眼淚明明是葬骨灰的時候產生的,在回來的路上沈知鳶已經很克製情緒了卻還是止不住,當她被撞到後的反應也是受傷最正常的反應,隻不過沾了淚水就讓他以為是因為傷哭成這樣。
沈知鳶又委屈又倔強地瞪著他。
陳叔的態度放得極其卑微,“少爺,我把她撞傷了,按理說得負責……”
“行啊,你陪著她慢慢玩,我自己去。”少年說得很隨意,避開她的眼神後直接往轎車走去。
陳叔疾聲道:“你怎麼去?那傳言中的靈溪穀你連位置在哪都還不知道。況且,這裡地勢複雜,車子根本無法往深處行駛。”
“開不進去那我就想辦法走進去。總之,我一定要將他們安放在那個地方。”少年說完就轉身,疾步朝車上而去。
“回來!”陳叔手中還纏著紗布,看到少年毫不猶豫轉身的刹那,他還是起身追了過去。
靈溪穀?是剛才埋葬爸爸媽媽骨灰的地方?沈知鳶這才看到,少年手中握著一張地圖,原來他也在特意尋那個地方?
沈知鳶迅速將包紮到一半的繃帶纏好,朝那少年招手道:“我知道靈溪穀在哪,我可以帶你們去。”
少年還差半步就上了車,聽到聲音竟停住了腳。
接著,沈知鳶答應帶他們去靈溪穀,而陳叔也答應她去了之後要將她送回家。坐在車上,沈知鳶看見少年的臉一直朝著窗外,在他的腿上竟也抱著骨灰盒。
“他們變成灰的時候,你也沒哭嗎?”沈知鳶問。
少年指尖顫抖了一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到了靈溪穀之後,少年直接下車徑直走向那顆最顯眼的銀杏樹,而沈知鳶被陳叔扶著跟在他身後。
陳叔望著銀杏樹下被挖過的痕跡,疑惑道:“此處這般偏僻,竟有人來過?”
少年低著腦袋望著遠處被挖過的泥,失神般回答他的話:“那人不就在你眼前嗎?”
沈知鳶與陳叔相視一眼,道:“我剛在此安葬了我的父母。”
“這麼巧?!”陳叔先是一驚,而後漸漸平靜:“既然如此,少爺,我們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