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轉過身來一擺手，三十多個高高矮矮的各年級同學，這才一起坐下。
也正是在這一年的春天，這個聰明的傻小子因為一時的衝動，從一棵斜生在梯田上的杏樹2上掉了下來。
腦子裡隻有在樹上和從地上爬起的記憶，完全沒有飛身而下那幾秒鐘的一瞬間。可以肯定，身體是平行著撞擊地球的，因為他雙腿沒有受傷，也沒傷著臉。
隻是一向引以為傲的小腦袋瓜就此像天馬行空，一意孤行。再也不受教室這狹小空間的約束，一岔千裡。再翻回來也不過幾十秒鐘，遠比西遊記裡的孫猴子還要快上千百倍。
學習成績也因此一落千丈。從獨一無二的優等生下滑到中等行列。
就在第二年的春天，他隨家搬到了未知的大東北。
這是一所有著一百多名學生的村辦學校，在這兒念了三年半3，然後去了五公裡之外的玉河鄉中學念了兩年高中。
畢業那年，正趕上國家要打破大鍋飯，聯產承包製已經在全國各地普遍推行。
年輕人隨著抓完閹的人群，在地裡一家一戶的按順序號分地。
看著自己抓到這幾十畝地，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離家遠不說，還靠近邊界線。對麵就是遊牧民族的傳統牧場，用當地人的方言土語說，這塊地就是牲口嘴！
偏偏在這時，有人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調侃他，“大侄子，這地方可是塊風水寶地呀。北邊的黑土地就甭說了，就說這腳下的堿土地吧，癩**撤泡尿沒有小半天滲不下去。可是中間的沙土呢，三天不下雨那莊稼準他媽打焉兒，你小子這運氣呀，就是老叔我扔了拐棍兒，腿好了！”
林桐訕笑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中學課本裡黃泥蓋堿的故事來。
“拐子叔，如果把地中間的沙子挖出來蓋在堿土上會怎麼樣？”
“好哇，沙子蓋堿賽金板，想當年駐村工作隊還專門研究過這塊地。計劃先把沙子挖出來蓋在堿土上，再把老房框子的好土填進沙抗裡。可惜呀，還沒等具體行動，工作隊就撤走了。所以這塊地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