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此時當猖獗(2 / 2)

玄門不正宗 愁啊愁 8304 字 4個月前

王棄隨之不再拉弦,而是左手持弓倒背在後,右手則是腰間抽刀……間隙之中他還看了看著被地麵火焰所映照地搖曳不止的天空,仿佛記憶中的場景又跨越到了眼前。

記憶中的他,是個脆弱無助的幼童,被雲姨保護著躲在一口水井中,通過井口那有限的空間看著上麵搖曳的火光……他好像聽到了阿寶痛苦的叫聲……是了,阿寶是被活活燒死的。

似是緩慢,實則在轉瞬間,王棄身上的殺氣便鋪天蓋地般釋放了開來。

他不再壓抑心中的悲慟,將之轉化為憤怒的肅殺。

然而內心深處卻依然無比的平靜,就好像他將要做的就隻是一件理所當然該要做的事情。

於是他刀鋒上覆蓋了一層非同尋常的刀罡……唯有以意誌為火煉,以罡氣為底材才能夠熔鑄而成的刀罡!

與先前的往生刀不同,這是一柄徹頭徹尾的‘殺刀’,隻為斬殺他心中該殺之人。

隻是片刻,他便收回了望向這雪夜的目光,然後平靜無波地看向已經衝到了他麵前的相府侍衛……

“鏘!”

長刀出鞘,附上了一層淡淡的幾乎沒有任何色彩的罡氣,隨後一下揮出。

當前兩個相府侍衛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他們反應極快抽刀擋格……然而沒用。

王棄的刀罡極致鋒銳,對於普通的刀劍來說那就是神兵利器一般。

所以當他以這一刀劃過的時候,這兩人竟然是手中的刀與脖子一同被齊整地切斷,腦袋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滾了下來。

甚至一時間都沒噴出血來,而是在撲倒落地之後才從那脖頸的斷口處不斷地有鮮血流出。

‘避水咒!’

王棄無聲瞬發了一個咒法,於是這腳邊的血再怎麼噴湧都無法沾濕他的鞋子。

甚至是他刀上原本殘留的血跡,也是由此順著刀鋒快速地滑落下來……他整個人便是看起來纖塵不染。

雖然穿著的是夜行衣,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多了一份濁世佳公子、遺世而獨立的樣子。

相府的侍衛們當場愣了一下,明明王棄的刀不過是三尺多長,但卻仿佛十步之內都是令人驚懼的死域一般。

但是他們不能退縮,因為他們都是相府豢養的死士……哪怕是絕境,也必須要死戰。

王棄滿足了他們的‘心願’,手中的刀沒有一絲的遲疑。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是一點點地回憶著當年的場景,好像這喊殺聲與當時的情景也重合了啊……

唯一的區彆是,當年的他是個充滿了惶恐與驚懼的弱者,而如今他則是個執刀人。

這一飲一啜莫非天定?

他恍惚間竟然好像看到了原本隻有在出竅狀態下才能夠看到的因果絲線……以那丞相劉屈為中心,眼前的這些人都有一條條絲線如同亂麻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令他心頭不免又生出了一絲躁意。

於是他繼續揮刀,他要斬斷這些絲線!

一顆顆頭顱落地,他的刀似乎每一次都能精準無比地斬落對方頭顱,而在他的另一個視角中,那便是一根根的因果絲線被他斬斷了下來。

“斷因果……要是都能這麼斷,倒是輕鬆了。”王棄心中哂然。

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往那因果纏繞最為多的那一團‘線圈’地方走去……

他一邊揮刀一邊一步步地走向那丞相,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冷冽殺意……那是種期待了許久,然後無比渴望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的神色。

周圍的緹騎麵如土色地看著王棄殺戮,那種一路砍殺過去神色毫無波動的感覺仿若殺神!

他們的內心無比的驚恐,已經完全忘了剛才自己的袍澤被王棄斬殺的事情……不,他們當然記得,他們忘記的隻是袍澤情,轉而無比地擔心自己會被牽連。

但王棄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人的想法?

他隻是在丞相劉屈的麵前殺出了一條頭顱與屍體鋪砌而成的道路來……罡氣武者在麵對普通武者時就是這麼地摧枯拉朽。

隻是又有那個罡氣武者能夠願意像王棄這樣‘本本分分’地給官府做事呢?

或者說罡氣武者、上品術士,那都是要被供起來的存在,也唯有王棄願意這樣‘臟自己的手’。

“大……大膽……”劉屈已經聲色內荏。

王棄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麵前,身上依然是纖塵不染,但是他的背後已經屍山血海。

他說:“丞相大人,還請回府。”

劉屈被震懾得向後連退兩步,這才重新強自鎮定地說道:“你是何意?我大彭宰相,你敢殺我?”

“若是可以,我還真想順手將你也殺了。”王棄居然就這麼很直接地回答了!

隻是看起來他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那麼做的。

於是他搖了搖頭道:“但我接到的命令隻是不讓丞相出府,所以還請丞相回府吧。”

劉屈心中憋屈惱怒,但他意識到了王棄是真的不將他這丞相的身份放在心上……他也意識到了王棄能夠如此輕視他的根源:那一身傲人的實力!

“若我堅持要走呢?”劉屈卻依然強硬……因為他也知道,至少在皇帝下旨之前,他還是大彭丞相的身份,是百官之首,有大義在身。

王棄的確是有些難辦,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根本不給這丞相任何掙紮的機會,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將之給推倒在了相府門前。

他說:“那我就隻能麻煩一些,親自看著你了。”

“我乃大彭丞相而非階下囚,你怎可如此無禮!”他惱怒地咆哮了起來。

“哈哈哈哈……”

王棄忽然仰天猖狂大笑:“你是丞相,可你看這裡的人,又有誰能、誰敢來幫你說一句話?!”

念頭通達了啊……哪怕先前已經放下,但是該暢快還是要暢快,不然人生在世又有何樂趣可言?

此時大局已定,這劉屈根本不可能再翻得了身,所以他可以如此猖狂……而且,他就是專門猖狂給這劉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