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理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大鼎,還有著香火祭祀的餘香。
這鼎身上麵明明白白地銘刻著上古時代的冀州大事,並且有這無比顯眼的‘冀鼎’兩個大字。
“陛下,這是嗎?”王邇一副不敢確定的樣子問道。
王棄晃神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是它……隻是沒想到它會以這麼輕易的方式通過你之手來到我的麵前。”
如此,九鼎他便已經得其四了!
王棄伸手觸摸著這冀鼎,很快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鬱的氣運從中蘇醒而後彙聚到他的身上……
來年上辛日祭天之時再與其它三鼎一同祭祀,它便算是可以徹底融入這大彭天下的氣運之中,為大彭鎮壓氣運了。
王棄頷首笑了起來,隨後就將這冀鼎也收入了拓展出來的空間內。
熟悉沉重感……不,甚至比梁鼎更沉,因為這冀鼎所代表的冀州本就是人道昌盛之地,鎮壓的氣運自然也更多。
如此一來,王棄對今天的收獲滿意極了……
他起身就就要走,這裡的事情交給王邇他還是很放心的……當然,這褚家的下場也很簡單……私藏九鼎,再加上參與了叛亂,這一看就是所圖甚大啊!
王棄就要走出那宗祠的時候,卻忽然間心弦一振。
隨後鬼使神差地進入了無思無想境看了眼此地的因果……
竟然真的有一道因果絲線連接著他!
雖然不是很粗顯得關係不近,但卻很清晰明了……這說明此地因果設計他所在意之人。
他便收住了腳轉身又走回了祠堂,同時對王邇道:“去幫我把這褚家的族長帶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話音落下,他已經來到祠堂供奉的族譜旁將之拿起並快速翻看了起來。
有意思,這褚氏族譜竟然可以一直上述到七千年前的前代人皇子氏,為子氏支脈褚師氏,而後到了四千年前的人皇公孫氏王朝徹底敗落,便改姓為褚,並一直傳承到了現在。
這的確是一支傳承悠久的古老家族,當然其實那族譜應該隻是一千年前才開始記錄,而一千年前的事情多為臆想杜撰。
至少王棄看著就和神話故事差不多。
至於他們如何得到冀鼎的……這件事也是沒有任何記載,王棄猜測可能也就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吧。
畢竟九鼎從五千年前就開始不全了,而後戰亂之中又陸續有遺失……這實在是一筆糊塗賬。
對此王棄隻要看結果就好,而他在匆匆看了那族譜的前麵幾頁之後就又反到了後麵,看到了這褚氏當世的族人情況。
他的目光飛快閃過,隨後死死地釘在了那其中一行被塗黑的文字上。
因果,便在此了。
其實當他目光落在這上麵時,那塗黑的文字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他已經通過因果有了明確的感應。
也在此時,褚氏族長被王邇帶了進來。
這個中年人顯得有些仿徨,沒有了先前義正言辭嗬斥王邇時的理直氣壯了。
王棄看了看他問:“褚敬?”
那人喏喏地點頭應是……他搞不明白王棄的身份,心中有猜想又不敢去印證,隻能戰戰兢兢。
王棄看了眼這褚敬又說:“那冀鼎我就收走了……另外,你家犯了錯不能不罰,否則不能服眾……便罰沒你家半數良田吧。”
“王邇,這事你親自操作,然後看著點下麵的人,這褚家就不要繼續刁難了。”
王邇意外極了,但還是什麼都沒說抱拳應諾。
那褚敬則又是驚喜又是意外,他對此完全茫然無措,最後看到了攤開在供桌上的家譜,然後看到了那被塗黑的名字……
忽的福至心靈,褚敬猛地出聲:“請問……陛、陛下,可是認識舍妹褚雲?”
王棄轉頭就道:“自然認識,雲姨是我乳娘……否則你以為就憑褚家這夠夷三族的罪名我會就會這麼輕輕放過還替你遮掩?”
這一聲當真是雷霆咆哮君威無限,也讓那褚敬瞬間‘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這年頭不興跪禮,可褚敬實在是站不住了,他的兩條腿都軟了,一丁點力氣都用不上。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褚敬連連磕頭,他現在是一丁點都不懷疑眼前的就是當今玄真天子了。
隻是他不明白,為何玄真皇帝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現在他的腦袋裡已經被恐懼充滿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隻是一遍遍地求饒。
王棄搖搖頭沒說什麼,轉身就要離去。
在這裡已經耽擱得夠久的了,便縱身一躍來到了天空,與等在雲端的兩個侍女彙合了再一起往五神山去。
……對於褚敬來說,那便是一個低頭的功夫,他的眼前就是去了王棄的蹤影。
他誠惶誠恐地轉頭看向王邇問:“王將軍,陛下人呢?”
王邇淡淡地說道:“陛下已經走了……原本陛下應該就是百忙之中抽空來看一眼吧,哪有時間一直陪你耗在這裡。”
褚敬呐呐無言……隨後又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道:“那王將軍可知舍妹……舍妹褚雲現在何處?”
大世家的人往往很現實,褚敬既然知道了自己還有這麼一條關係在,那麼必然會想儘辦法搭上線。
可惜,王邇隻是淡淡地回應:“不知。”
褚敬有些著急地問:“怎會不知?王將軍是陛下親信之人,可彆哄騙我等啊。”
王邇厭煩地說道:“我為臣下,怎可妄議陛下家事?”
褚敬卻不依不饒:“先前陛下也承認舍妹是陛下乳母了,這怎算是妄議?這也是臣的家事啊!”
“可憐舍妹自小頑劣,早年與家裡鬨翻之後就不知所蹤,如今乍然得知了她的消息……王將軍,就請成全小民這份對家人的拳拳之心吧!”
王邇微微有些動容……不管這褚敬說的話是否真心,至少他說得不錯。
於是他隻能歎息一聲道:“我與陛下雖然是一同長大的,可是陛下來王家村的時候也已經有六歲了,隻有其養父一人撫養……至於在此之前陛下在哪裡又遇到了什麼,想必天下有心之人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這話說得隱晦。
褚敬便是當場坐蠟……
“巫蠱之禍……”他無奈地呻吟了一聲,分不清這是為了自己妹妹命運的哀歎還是自憐褚家的靠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