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琮前朝發展順利,阿沅在後宮發展的也挺順利。
作為後宮如今唯一的妃位娘娘,又有水琮的親自發話,那些小答應們每旬便會到永壽宮來請安,正如水琮設想的那樣,阿沅的寢殿被搬到了後殿,前殿西暖閣未變,如今是阿沅的書房與碧紗櫥,東暖閣則被改成了龍鳳胎
白日裡休息與玩耍之處。
水琮走後不久阿沅便起了,換上符合妃位娘娘身份的衣裳,發髻也梳的繁複華貴,妝容雖不強勢豔麗,卻也自帶一股雍容氣派。
侍書手裡捧著鏡子,叫阿沅看看她腦後的後壓簪,黃金團花蝴蝶紋鑲瑪瑙,墜著寶石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著:“娘娘瞧著可好?”
因著阿沅平素打扮清雅,如今這樣富貴的裝扮很少,所以侍書練手的機會也少,每次答應們請安的時候,侍書總是十分緊張,生怕自己手藝失誤叫娘娘丟了麵子。
“挺好,行了,就這樣吧,腦袋沉的慌。”阿沅扶著發髻晃了晃腦袋,隻覺得頭上至少頂著五六斤的首飾。
若非怕在那些小答應跟前丟了氣勢,她都想隻簪兩朵宮花了。
司棋趕忙扶住阿沅的手臂:“娘娘小心腳下。”
妃位不僅妝容與發髻變了,就連衣裳都變得雍容華美了許多,但也真的礙事,阿沅扶著司棋的胳膊,在她的摻扶下出了寢殿,徑直往前麵的正殿而去。
一路上,地上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早早地就被灑掃太監打掃乾淨了,一副生怕葉子膈到自家娘娘腳的架勢。
阿沅邊走邊問著侍書:“大皇子與大公主這會兒醒了沒?”
“回娘娘,兩位小主子都已經醒了,這會兒剛吃了奶等著歇會兒便給他們沐浴呢。”侍書趕忙回答,幸好她臨出門前去看了看小主子,否則還真答不出來。
倒是司棋有些疑惑地問道:“如今天兒還未徹底熱起來,這樣天天給小主子沐浴,不怕受寒麼?”
她之前是在茶房伺候,時不時給阿沅燉點兒藥膳,自從抱琴跟了龍鳳胎後,就被從茶房給換到了阿沅身邊來,本就是大丫鬟的份例,著實沒必要一直把人拘在茶房裡。
這會兒也是虛心求教。
“娘娘說,小主子身子骨健壯,沒必要過於嬌養,隻需習慣了便不會受寒了。”侍書是百分百信任自家娘娘的,她不知道其他孩子是怎麼樣的,反正瞧著自家兩個小主子藕節一樣的小胳膊,一看就知道養的是極好的。
司棋若有所思:“以前奴婢的乾娘在寧壽宮裡伺候過一段日子,剛巧太妃娘娘生了八皇子,奴婢乾娘說,八皇子受了風寒,燒了好幾天,後來雖說退了燒,可八皇子後
來就不大機靈了。”
其實原話是‘八皇子估摸著是燒傻了,老身就立刻病退回來養老了,省的日後跟著後頭折騰,再把命給折騰沒了’,這話就無需告知自家娘娘了。
“那該不是受寒引起了。”估計是病毒感染的緣故。
一般隻是單純著涼,隻需要後期發了汗就能退燒,病毒感染那可就真是免疫力與病毒的一場熱戰了,顯然,那位八皇子的腦子就是廝殺的戰場,最終免疫力雖然戰勝了病毒,但戰場也受到了不可逆轉的損壞。
阿沅歎息:“孩子是最脆弱的,這一個不好就容易病了。”
“所以老聖人才定下了請平安脈的規矩。”
就這一點,宮人們都是感激太上皇的,因為宮裡的宮女太監們也是需要定期體檢的,雖不似娘娘們那麼頻繁,但好歹有能看病的機會。
尤其像她們這樣近身伺候的,體檢的頻率還更高些。
其實太上皇也是怕宮人們生了病不上報,拖延的時間長了再傳染給宮裡的主子們。
“不過奴婢瞧著,咱們永壽宮的小主子長得可健壯了。”
“養的太精細了反而不好養。”阿沅拍拍司棋的手背:“你瞧那些民間的孩子,誰不是剛會走路就田間地頭的蹦躂,反倒是那些富貴人家的少爺姑娘們,養的都病歪歪的。”
司棋蹙眉,聽著還有些想不明白。
“傻呀,民間的孩子早早就跟著大人吃飯了,哪裡像富貴人家的,都會跑了還有乳母跟著喂奶呢。”金姑姑見司棋還傻不愣登的,趕忙提點道:“娘娘這是點你去給兩個小主子研究些有營養的吃食呢。”
司棋眼睛一亮,她喜愛做飯,如今跟著娘娘身側多少有些不習慣。
許是娘娘也看出她的不適應,這才話趕話地提點了一番,於是重重點頭:“回頭奴婢就好好跟著姑姑學。”
金姑姑對這個學生還是滿意的,用眼神示意她彆再說話了,因為已經到永壽宮正殿了。
此時正殿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一共三十多個答應,哪怕不能做椅子,隻能做杌子也挺壯觀的,再加上水琮雖對這些答應一般般,但三十多人中,總有比較受寵的幾個。
阿沅一眼就看出站在最前麵的幾人,身上的衣服料子明顯比後麵的答應們要好。
隻是不知為何,這幾個受寵的都有些臉色不大好,看著都有些病懨懨的。
難不成,水琮喜歡病美人那一款的?
她也沒聽說呀。
還是說,因著今天要來請安,所以昨天夜裡沒能睡好,這才叫花容憔悴,氣色也跟著不大好了。
“給珍妃娘娘請安。”
一群鶯鶯燕燕盈盈行禮,一個個的聲音都如同黃鶯一般清脆好聽。
阿沅也無意為難她們,直接抬了抬手:“起來吧,彆站著了,都坐下吧。”
答應們謝了恩後齊齊的坐下了。
“你們一早從東六宮趕來,可是累了?”阿沅關心地問道。
難不成是走路太遠,所以累著了?
如今後宮涇渭分明,這群答應們全部都被水琮塞去了東六宮,除卻地位特殊的承乾宮和景仁宮,還有明顯有些破舊的永和宮,其它幾個宮殿,甚至於裁了一半做禦書房的景陽宮前殿都被塞滿了人。
而西六宮之前被用來安置秀女的儲秀宮和鹹福宮則又重新空置了下來。
也就是說,偌大的西六宮,隻有永壽宮住了人。
這些答應們要來請安,則需要繞過禦花園,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達永壽宮……幸虧水琮沒喪心病狂的要求她們一日請三次安,否則這群答應一天下來,恐怕不是在請安,就是在前來請安的路上了。
“回娘娘的話,咱們雖從東六宮過來,可平日裡也是經常去禦花園逛逛的,這點兒路並不算累。”坐在第一個,穿粉衣服的趙答應滿是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她在答應中算受寵的,可跟珍妃娘娘比起來,便實在比不過了。
阿沅見她說兩句話就忍不住捏著帕子擦額角:“……你很熱麼?”
還是緊張的?
怎麼一直在出冷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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