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還怕水琮不相信,拉著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按,果然肚子平平的,水琮覺得自己都能摸到阿沅的肋骨了。
他驀然想起床帳之內時,他隻覺得珍妃纖濃有度,該豐腴的地方豐腴溫潤,該纖細的地方盈盈一握,哪裡像此刻一般摸著有些可憐,無奈著歎息:“好,朕陪你用膳。”
既然有了台階,阿沅便也就愉快地下了。
又在皇帝跟前表演了一番自己對中宮的態度,阿沅自覺今日份的戲份已經全部完成
了,被皇帝拉著去了前麵正殿用膳,自從阿沅搬去了後殿,用膳基本就在正殿用了。
而正殿裡的桌上早早的就擺好了飯食,就連試毒太監都已經試毒完畢。
不得不說,長安確實很能乾。
桌上的菜肴都是阿沅喜愛吃的,反倒是皇帝愛吃的隻那麼一兩道。
水琮此時倒是真發現了,估摸著永壽宮的宮人們是真心疼自家娘娘了,連小廚房的廚子都不著急討好他這個皇帝,反而給阿沅做了許多愛吃的菜肴。
阿沅吃了個肚兒圓。
她是真餓了,但禮儀也是真不差,哪怕吃的速度不慢,姿勢卻很優雅。
用完了膳,水琮怕她暴飲暴食傷了胃,拉著她就往禦花園去了,帝妃二人相攜在長街上走著,西六宮隻有阿沅一個宮妃,兩個人這般走著,也不怕被人偶遇,就這般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禦花園。
禦花園裡這會兒也沒人了。
水琮拉著阿沅繞著欽安殿溜達,最終進了千秋亭歇了會兒腳,才又起身回了永壽宮。
“天兒又開始熱了。”
回去的長街上,阿沅往水琮身邊挪了挪腳:“今年陛下還去行宮避暑麼?”
“過了端午就去,怎麼?覺得宮裡待著沒意思了?”水琮側過身子看她。
阿沅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可不是嘛,這宮裡就連禦花園都被修的格外板正,滿是匠氣沒有野趣,還是行宮好,那裡麵到處都鬱鬱蔥蔥的,看著就涼快。”
而且:“臣妾去年在飛鸞閣種了好些花草,如今一年未見,臣妾也想的慌呢。”
“猶記得去年這時候你還有身孕,如今卻已經兒女雙全了。”
“是啊……”
一時間帝妃兩人感歎起了歲月如梭。
回到寢宮的二人各自沐浴,等阿沅再回到寢殿時,水琮早已收拾妥當歪在榻上看書了,永壽宮裡如今不僅有山川遊記,還有各種話本子,這會兒水琮手裡看的就是個話本子。
內容寫的是一對苦命的兄妹,被生父繼母虐待,最終哥哥為了養大妹妹去當鏢師,結果半路發生了意外,繼母以為哥哥死了,便將妹妹賣掉了,哥哥回來後就開始乞討著全國各地找妹妹。
結局自然是兄妹團圓,生父幡然醒悟,繼母被趕出家門。
裡麵有些頁數上還有水痕,可見阿沅看這書時是落了淚的,最後結局時,阿沅還給批注了,言道結局並不完美,最大的罪魁禍首該是生父才對,若沒有他的放縱,又怎會有繼母的惡毒。
看的水琮眉頭皺的緊緊的。
“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的兄長?”討飯十三年,就為了尋找妹妹。
“當然有。”
阿沅一把搶過自己的話本子,十分心疼地捋平了封麵:“若是臣妾當初被父親與後娘給賣了,臣妾的哥哥定會如書中的哥哥一般,哪怕討飯也會找到臣妾的。”
“你倒是相信你兄長,怎的不信任你父親不會賣了你呢?”
阿沅撇撇嘴沒說話,但麵上的表情卻很有些不屑。
水琮覺得有些好笑,一把將她拉上榻,伸手去搔她的癢癢肉,逼著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阿沅被鬥的沒法子,隻好實話實說:“若非臣妾入了宮成了陛下的女人,臣妾那好繼母定會給臣妾找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紈絝子弟做丈夫,到時候既用臣妾攀附了權貴,又將臣妾這個礙眼的給嫁出去了,臣妾那父親又怎會阻止呢?”
“再他眼裡,男子紈絝可以,本性不壞就行,至於沾花惹草也不過男子本性罷了。”
男人最會理解男人了。
水琮雖不覺得男子納妾有和過錯,但也覺得珍妃的繼母恐怕也不是個好的。
怨不得珍妃從始至終指望的都是隔房的堂兄和那個嫡親的兄長了。
水琮愛憐地將她抱在懷裡輕拍著。
阿沅見氣氛正好,便將早上請安發生的事告知了皇帝。
皇帝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你是說……那幾個答應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是,臣妾也隻是早晨看著她們幾個麵色不好,想著是不是來請安的路途太過遙遠,叫她們累著淚,尤其趙答應,您是沒瞧見,那可真是汗如雨下,臣妾怕她失態,還叫金姑姑帶她去梳洗了一番呢。”
阿沅本就不是後宮之主,今日聽說即將迎娶中宮,她便更不會插手過多。
便是想要宮權,也得等到這些麻煩事兒都處理了再伸手。
她直覺這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情。
“趙太醫怎麼說?”
“趙太醫也覺得蹊蹺,隻是暫時沒什麼頭緒,臣妾想著,或許陛下可以先找幾個太醫去幾位答應殿內查看一番,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尤其這人的症狀還有輕有重的,到底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彆。
水琮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次日下了朝便將趙太醫請了過來,隻可惜正如阿沅所說的那樣,趙太醫也是毫無頭緒,他如今雖說已經坐到了院判的位置,醫術高超,但世界上依舊有許多疑難雜症需要他去攻克。
譬如阿沅的[麝香癬]、譬如幾位答應的奇怪病症,還譬如……保齡侯爺史鼏的心肺脆弱。
是的,保齡侯□□的挺過了年,挺到了自家閨女過百日。
隻是眼看著身體愈發消瘦,他是真有些挺不下去了。
賈母得知消息後,立刻帶著王夫人還有新進府的大兒媳刑氏到了保齡侯府,當看見床上躺著的,瘦骨嶙峋的史鼏時,再也忍不住地老淚縱橫。
“鼏哥兒,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