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九皇子的過繼聖旨下來了,那她們一切的努力就都白廢了,甄氏籌謀了將近二十年的計謀將徹底沒有了希望。
這怎麼可以!
“可陛下根本不喜愛那幾個貴人。”
侯玥兒刁蠻,陳仙蕊虛假,馬沁月木訥,柳雪膽小……指望她們幾個還不如指望天降神雷,直接劈在皇帝腦袋上來的快。
老嬤嬤也有些無語,她是真沒想到啊,這勳貴的女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若咱們在永壽宮動手?”
隻要皇帝在永壽宮出了事,珍妃那個兒子這輩子都彆想翻身,太上皇肯定更願意支持九皇子。
老嬤嬤眼神瞬間怪異。
她難道不想麼?
這不是壓根進不去永壽宮麼?
若能進去永壽宮,她早進去埋雷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選了坤寧宮,可沒想到啊,這皇帝是真不愛來啊,初一十五都懶得做麵子情,隻來坐一會兒就回去乾清宮。
叫接頭的宮女‘滾’了,老嬤嬤繼續老實巴交地掃地。
突然,眼前冒出一個人影來。
老嬤嬤詫異抬頭,看見那身品級女官的宮女服,剛準備屈膝行禮,就被掐住了脖子,緊接著,連一聲都沒發出,就聽見了一聲脆響。
‘哢噠’
直到半個時辰後,坤寧宮地後花園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地尖叫聲。
隻見原本在掃地的老嬤嬤此時抱著笤帚倒在地上,脖子軟噠噠的,坤寧宮霎時間亂作一團,就連已經睡下的皇後都被迫起了床。
她叫人去喚了太醫。
太醫上手一摸,先是心裡一個咯噔,隨即又驟然鬆了口氣:“這是脖子摔斷了。”
脖子摔斷了?
她們還記得發現嬤嬤時候的景象,她還抱著笤帚呢,顯然是掃地到一半倒下的。
難不成這嬤嬤突然倒下就把脖子摔斷了?
太醫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嬤嬤的脖子。
沒有任何痕跡。
顯然不是人為勒斷的,隻後頸左右各有一個青紫的黑點兒,太醫沒多想,畢竟人的骨頭再怎麼脆弱也不可能被兩根手指捏斷不是麼?
牛繼芳按著額角,剛睡下就被喚醒的滋味兒不好受,但她宮裡死
人了,她必須得起身出來,所以語氣有些不耐地道:“既然是意外,便挪出去吧,好生安葬了。”
“是。”紫珊姑姑出列屈膝將事情攬了下來。
“對了,她家中若還有人便給些撫恤,好歹伺候了這麼久。”
牛繼芳又叮囑了兩句,才起身回了寢殿繼續睡覺去了,紫珊姑姑接了任務便安排人將老嬤嬤用草席裹了送出宮曲。
好生安葬?
怎麼可能,紫珊姑姑直接叫人將她扔去了亂葬崗。
這種想要給主子計劃搗亂的人,就該死無葬生之地。
還有那個小宮女……
紫珊姑姑笑得溫柔極了,聲音更是輕柔和煦:“倩兒,你且盯著些,不叫人亂嚼舌頭根子,壞了娘娘的名聲,可是要拿你是問的。”
倩兒心慌慌,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
但還是出列應道:“是,姑姑。”
坤寧宮一個灑掃嬤嬤暴斃了,據說是年歲大了頭暈的厲害,一頭栽倒在地上,卻命不好直接摔斷了脖子,這樣的事天還沒黑就傳遍了東西六宮。
“誰知道是不是意外,說不定呐,咱們那賢惠的皇後娘娘也不似表麵那麼‘賢惠’呢”
“阿彌陀佛,坤寧宮發生這樣的事,也著實晦氣了些。”
“天氣越來越熱,每日下午去禦膳房多提一桶綠豆湯吧,可彆叫咱們宮裡的人也暈過去,再摔斷了脖子。”
“……”
每個宮裡都有著不同的說法,阿沅得知消息時,正在熏頭發:“脖子斷了?”
金姑姑抿了抿嘴,臉色難得凝重:“紫珊出手了。”
“挺好,看來是聽到了重要消息了。”阿沅先念了聲佛號,才繼續說道:“看來又有人不老實了。”
若非聽到了對永壽宮不利的消息,紫珊絕不會出手。
“明日奴婢去一趟禦花園。”
紫衣消息靈通,定知曉是因為什麼。
阿沅不置可否地應了,她頭發剛用熏籠熏乾了,水琮就踏著夜色來了。
他隻和阿沅寒暄了兩句,便自覺地去沐浴去了。
等他沐浴完了回到寢殿,阿沅已經靠在枕頭上昏昏欲睡了,他看了有些好笑道:“既然困了就先睡,又何必強撐著?”
“臣妾想等陛下一起嘛。”
許是睡意上頭,語調比起平時多了幾分黏糊,惹得水琮迫不及待地進了帳子,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不一會兒,又一腳將被子蹬開:“今年的天也熱得太早了些。”
“是啊,臣妾也是惹得沒法了,陛下,咱們今年還去行宮避暑麼?”阿沅翻了個身,半個身子賴在了水琮懷裡。
實話說,這樣的姿勢她挺舒服,可皇帝肯定被壓的難受,但從阿沅進宮起,水琮就很喜歡這個姿勢,所以阿沅如今已經有了反射性了,水琮一躺下,她便自覺地歪進去。
“去。”
水琮抬起胳膊攬住她的肩頭,埋頭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氤氳著的香氣湧入鼻腔,叫他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驟然放鬆了。
就是這個味道,叫他無比迷戀且沉迷。
很久以前,他曾以為是內務府上供的熏香,便叫內務府照著永壽宮的份例上了一模一樣的東西到乾清宮,等東西到了手,水琮才發現,這種香氣是珍妃身上獨有的。
許是就是體內自然而然散發的味道吧。
阿沅縮了縮脖子,若是知道水琮的想法,定會告訴他,這是百消草的作用,並非什麼好聞的香氣,反而是所有味道消除掉之後‘乾淨’的味道。
“那太上皇還去麼?”
“去。”
水琮又是簡潔的一個字,他被藥劑熏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