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蕭凜拒絕,孫雲英清了清嗓子,已經開始唱了。
然而,不用蕭凜說,就有人抗議了。
“妹子,你可拉倒吧,唱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一點勁兒都試不出來,這不是耽誤乾活嗎?”
“可不咋的,你喊點兒號子也行啊,這聽著哼哼唧唧的,可彆禍害人了。”
孫雲英白了那些人一眼,一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麵,一輩子也吃不上三個菜。
這些是人家千金小姐們唱的曲子,她看向蕭凜,覺得蕭凜肯定跟他們不一樣。
蕭凜沒說話,眼睛盯著不遠處撩著頭發的江疏月,目光繾綣,他想到了她前世的歌聲,真的很好聽。
她的琴彈得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自小就學的呢,可他清楚,江疏月也就是到了京城那幾年學來的。
聽她的丫鬟說,她的手指當時練的都是血。
她是個想做成什麼就一定能夠做成的女子。
這樣才學心計不輸給男人的女子,卻被困在後宅裡,又是那樣淒慘的凋零。
“蕭大哥,我唱得好聽嗎?”
思緒被打斷,蕭凜有些不快,“不好聽。”
說完,他大步地走向江疏月,“坐下來歇會兒吧。”
“我不累,就差一點就說完了。”
江疏月的頭發都濕了,地上濕乎乎的,太陽又大,又悶熱又潮濕,她卻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跟大家夥討論著。
蕭凜便轉身揪了些草葉,江疏月也沒在意,可很快,她的頭頂就多了片陰涼。
她抬頭看過去,一頂草帽已經落在了她的頭頂。
江疏月好看的眸子裡掩飾不住的驚訝,“你……”
“湊合戴吧,總比曬著強。”
江疏月點點頭,她本來想著說完就回去的,可是不想山上石頭多,有些地方挖不動就隻能繞路,所以就耽擱了時間。
可是這個草帽不僅帶來了頭頂的陰涼,也讓她的心有所觸動。
“還得是蕭凜啊,真疼媳婦。”
“廢話,你不疼你媳婦兒啊?山上債倆果子忙不迭地給你媳婦送去,出去吃席都得藏點兒肉給你媳婦兒。”
“嘿嘿,那是,可比不得蕭凜啊。”
林大海看到江疏月不好意了,揮揮手,“乾活去,沒事兒磨什麼牙,抓緊乾。”
“疏月,那山上的地趕到乾旱的年頭,咋辦啊?”
江疏月歎了口氣,“林大伯,據我所知咱們村沒有一戶是所有地都是山地的,乾旱的年頭能夠保住山下的地就行了,彆的我也無能為力。”
“打水井澆地唄,我們村就是這樣的。”孫雲英下意識地說道,“你這些錢都花了,也不差再花打個水井的錢了。”
江疏月和蕭凜一起看向她,孫雲英有些不自在,“我是覺得能保住就都保住唄,你好人做到底。”
江疏月眸光轉冷,“你們村?你剛剛不是說你在縣裡頭長大嗎?”
“哦,我家是在鄉下,可我不經常回去的。”
“看來是真不經常回去,這山上打水井,虧你想得出來,澆地……地沒怎麼樣,人怕是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