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你怎麼比那麻雀還吵,我都要嫁人了,還能有什麼心思?從今往後,我隻會忠於我的夫君,這總行了吧?”
說著違心的話,總怕被雷劈,誰叫她膽小呢,不敢違逆她父王的旨意。
崔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也靠著祖上躬耕起家維係著茶業和絲織業,經三代早已富甲一方,她下嫁總算不愁吃穿。
“這就對了,不枉費王爺和王妃一番苦心。”
豆蔻終於鬆了口氣,重新去拾掇那些崔家送來的聘禮以及她出嫁那天要穿的禮服。
“豆蔻,你可知我出嫁那天的儀仗定了誰護送麼?”
“這不都是儀衛司定的麼?郡主需要打聽什麼?”豆蔻剛定下的心又吊了起來。
“沒什麼,隨口一問。”
沐嬿努努嘴,沒再說下去,繼續看喜鵲築巢。
沒想到看到了院子裡一閃而過的一抹黑色身影。
心,不由得一顫。
沐嬿記得,前世護送她一路出嫁的人就是她傾慕許久的秦琰。
可惜秦琰不稀罕她。
年少情愛無疾而終,沐嬿多少有些惆悵,但願那喜鵲真是來報喜的。
*
九月初十,人定,沐嬿臥榻輾轉反側,依稀聽到遠處傳來的笛聲,悠揚且淒清。
左右難以入眠,她起身披衣,在榻前守夜的豆蔻聽到動靜,忙打了個激靈:“郡主是要起夜麼?”
沐嬿攏了攏衣襟,擺首:“方才我聽到笛聲,你聽到了麼?”
豆蔻打了個盹,沒聽到,“郡主做夢了吧,這大半夜的,哪裡來的笛聲?”
與此同時,那笛聲再起。
“你聽,又來了。”
沐嬿不記得前世有這一茬,醒來有了一段時日,似乎有些情境發生了轉變,比如這笛聲,從未聽過。
“還真有,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誰擱這吹笛呢?”豆蔻碎碎念。
“怪好聽的。”沐嬿忍不住跟隨笛聲移步到院子,許是會聽得更清楚。
豆蔻偏要掃興,攔了她:“郡主,外頭夜寒露重,您可不能就這樣出去,若得了風寒,又該讓王爺擔心了。”
“你去拿我的披風來。”
“郡主還是早些歇下罷,明日一早崔家少主便會登門,您就不想在簾後偷偷看一眼您的未來夫君如今長什麼模樣了麼?”
沐嬿心想,還能長什麼樣?前世朝夕相對,崔玄霖就是個病秧子,身形瘦削,臉皮像那擀麵皮,毫無氣色。
“我進了崔家門,日日好相見,何必急於那一時,你少囉嗦,快快去取我的披風,我想再聽得真切些!”
她像是著了魔,一心想把那曲子聽罷。
豆蔻到底還是忠心的,最終沒有違背主意,“那郡主可得答應我,聽完就回來就寢。”
“知道了,知道了。”沐嬿不耐煩地擺擺手,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