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得更厲害了。
“不是都喝了水了,郡主,您怎麼咳得更嚴重了呢?”急的是豆蔻,連忙喊:“郡馬爺!您那兒還有水麼?郡主還在咳呢!”
“我沒事,我沒事,豆蔻你彆給我表哥添麻煩了,趕緊上路要緊。”
她哪裡還敢再敢喝二壺,萬一有什麼問題呢?
“郡主,您真的沒事兒?”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就是喝水喝得急了些。”
“哦好,那我們繼續趕路,不能耽誤您和郡馬爺大婚的吉日。”
豆蔻又給傳話,“郡主沒什麼事了,郡馬爺您繼續帶路罷!”
婚車晃晃悠悠,沐嬿吃飽喝足,不覺間困意來襲。
她做了個夢,夢見秦琰回應了她的心意,要和她成親,洞房花燭之夜,進房的人卻不是秦琰,而換成了崔玄霖,她猛地驚醒。
摸了摸額頭,竟出了汗。
離合溪府的路越來越近,她將再一次麵對崔氏的一大家子。
她母親雖也姓崔,卻是崔氏一脈的旁支,九代單傳,到她外祖父這一代就隻有她母親這個獨女,外祖父母因染瘟疫過世,她母親有幸逃過一劫,但也因此痛失雙親,不得不投靠合溪府崔氏得以寄生。
即便是同宗,因家世有天壤之彆,寄人籬下的沐崔氏在崔家過得並不如意,直到一年清明踏青,頗有幾分姿色的沐崔氏偶遇沐王被相中,隔天沐王府就來人送聘禮要納沐崔氏為妾,從此便一步登天,崔家上下待沐崔氏如親女兒一般,還與崔家大房定下指腹為婚的姻親。
崔玄霖便是崔家大房的庶子。
上一世的崔玄霖在八歲時不知染上什麼怪病,身子骨日漸瘦弱,想到沐崔氏懂點岐黃之術,就把年幼的崔玄霖送到沐崔氏身邊撫養,也借此機會給沐嬿找個伴,培養二人感情。
一養就是三年,感情沒有培養好,還讓沐嬿對崔玄霖生出恐懼之情。
不知這一世身強體健的崔玄霖又是什麼緣由在沐王府待了三年。
沐嬿不便向身邊的人究其原因,也沒有打算尋根問底。
她眼下忐忑的還是過了崔家門,要怎麼跟崔玄霖過夫妻生活。
愁煞人也。
*
合溪府崔氏在當地無疑是豪門大戶,宅第數座,良田萬畝,光商號、銀號、當鋪就遍布全天下,家財不計其數。
平日出門在外,身邊總要有三五個護衛打手。
這回從沐王府迎親回鄉,全城街坊鄰居夾道歡迎,十裡紅妝,敲鑼打鼓,鞭炮聲響個震天。
迎娶沐王府的郡主,是給崔家祖上添光,堪比考取狀元。
大街上人頭攢動,爭相張望郡主容貌,可惜人在婚車裡。
話說那鸞鳳婚車雕工精良,攢尖頂,四角雕飾鸞鳥和鳳凰,寓意鸞鳳和鳴,繪以金漆,車身通體用花梨木打造,尊貴可想而知。
沐嬿感受到車外人聲鼎沸,卻不為所動。
她的尊貴僅限這一刻而已。
完成婚禮後,走向會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何況一路顛簸,沐嬿此刻胃裡翻江倒海,隻想快快結束。
強忍著這股惡心感,連怎麼進的崔家大門、如何完成的拜堂禮都記不清了,被送入洞房後,她不顧禮節,直奔臥房裡間放恭桶的地方,卻根本不見恭桶,又出來找。
“郡主,您慌慌張張的這是在找什麼啊?”豆蔻剛把房門關上就見她慌張的模樣。
沐嬿沒搭話,餘光瞥見屏風後的子孫桶,幾步跑過去,“骨碌碌”倒光了裡邊盛放的各類寓意吉祥的物什,埋頭嘔吐。
“哎呀!郡主您這是怎麼了啊?!哪裡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