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廿九,黃道吉日,宜嫁娶。
沐嬿與崔玄霖代表王府前去秦府送禮祝賀。
從城東聞家一路到城西秦家約莫十裡,一路張燈結彩,迎親的隊伍雖不及王府嫁女那般浩浩蕩蕩,卻也有八抬大轎,無限風光。
秦琰身著緋色圓領襴袍,頭戴簪花襆頭,腳跨汗血寶馬,意氣風發。
黃昏時分,秦府迎來新婦,鑼鼓喧天,鞭炮爆竹此起彼伏,小兒捂著雙耳探頭看熱鬨,賓客絡繹道喜,整個秦府喜氣非凡。
沐嬿自小怕炮仗,燃放的那一刻,她身旁的人為她掩上了雙耳,隔絕了轟隆聲帶來的驚懼,唯留下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一襲盛裝的秦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鑼鼓止,披紅插花的儐相將新婦請出花轎。聞蔦著大紅銷金妝花大袖、團花雲紋霞帔及官綠妝花繡裙,雍容華貴。
因遮著麵,沐嬿看不清她的麵容,但一定是極好看的。
喜娘將紮好的大紅綢花團分彆交到秦琰和聞蔦手中,一人執一端,由儐相引入大廳正式拜堂行禮。
不知是有意或無意,人群中,秦琰發現了沐嬿的存在,執綢花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全然黯淡無光。
分明是他的大喜之日,卻瞧不見半點喜悅之情。
沐嬿在與秦琰對上視線時,亦是心頭一緊,怦怦跳個不停。
兩人相顧無言,儐相還在催新郎倌進大廳,他們就這樣在人群中擦身而過。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郡主不想觀禮了麼?”
賓客相繼入內觀禮,沐嬿卻原地不動,崔玄霖當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還在對秦琰念念不忘,哪怕今日她的心上人將與其他女子成親。
“表哥,我突然感到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沐嬿以為和聞蔦結為金蘭就可以默許她和秦琰成親,可當實際目睹,還是心如刀割。
她突然想到,若真如聞蔦所說,秦琰心中有她,那她嫁給崔玄霖的時候,豈不是也有一樣的感受?何況秦琰還一路護送她出嫁。
“好,今日禮也送了,喜酒不喝也無妨,既然郡主身體抱恙,秦護軍和秦夫人又是通情達理之人,定不會有想法,我陪郡主回府。”
沐嬿沒有推辭,在崔玄霖的陪同下乘坐馬車回王府。
“郡主請留步!”然而剛上馬車,就有小廝出來攔路。
沐嬿掀開簾子,聽那小廝上前一步道:“郡主,我家夫人有件重要物品托小的交給您。”
他托上的是個手掌大小的紫檀木匣,沐嬿沒有遲疑地收下並道歉:“請轉告你家主人,我今日身體抱恙,就不便留下吃喜宴了,改日再來登門道歉。”
小廝領命走後,馬車繼續上路,由於崔玄霖也在馬車內,沐嬿不便立刻查看聞蔦給她的匣子裡裝了什麼。
“郡主不看看秦夫人給了什麼?”崔玄霖似乎很好奇。
沐嬿攥緊了木匣,搖頭:“我有些頭暈,回去再看也不遲。”
“看來郡主的風寒還沒有痊愈,待回到合溪,我定會找全城最好的郎中為郡主補身。”
回合溪,這麼快就要回去了麼?
明知此次回上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