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霖盯著她攪在一起的手指看了眼,道:“郡主彆緊張,我如今都成這樣了,試問還能對郡主做什麼?我就是睡不著,想找郡主聊聊天。”
確實是她草木皆兵。
沐嬿見他虛弱,便放下警惕,找了張凳子坐,“不知表哥想找我聊什麼?”
“我與郡主自幼相識,卻好像一直有什麼誤會似的,郡主似乎總躲著我,很怕我,我想知道為何。”
這是他們之間長久存在的芥蒂,但從未從他嘴裡提及過。
沐嬿生性膽小怯懦,加上前世他對她做過的事,自然生出一份畏懼,隻是這一世成婚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平和了許多。
沐嬿基本不再畏懼他。
“表哥可還記得我七歲那年寒冬落水的事?”沐嬿不確定這一世她重生前的記憶如何,也不知道崔玄霖這一世的記憶是否與前世重疊,便試探著問他。
“當然記得,那一年你還為此生了一場大病。”
他們的記憶重疊了,但是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並沒有為自己犯過的過錯感到羞愧。
“那表哥可知,那日我是被人推下水的?”
他慘白的臉色再度錯愕,“我不知道,他們說你是失足落水……莫非郡主以為當日推你落水的人是我?”
“表哥……真沒做過?”沐嬿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裝模作樣。
崔玄霖笑得一臉無奈:“郡主何以斷定是我做的呢?我又為何要這麼做?”
“那日落水時,我餘光見著了你常戴的那枚玉佩……”
“所以郡主沒看見我的樣貌便認定是我了?我該說什麼好呢?是不是六月飛雪才能為我沉冤?”
“我……”
沐嬿啞口無言。
到底是她對他存在太大的偏見,才會單憑一枚玉佩就認定他是推她落水的凶手。
“我的玉佩早在那之前便遺失了,定是有人拾了嫁禍於我,隻是我與郡主無冤無仇,你母親又是我表姑,郡主不該有所懷疑麼?”
“誰讓表哥平日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總給我甩臉色,我怎知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甩臉色?”
崔玄霖想起寄住在沐王府的那幾年,起初乖巧的小郡主總會想到和他這位小表哥一起玩,直到她遇見秦琰,她就把他晾在一邊,他承認他有些嫉妒,也恨前世的自己沒有一副健康的身軀護她左右,重生後,仍是被秦琰捷足先登,占據了她的心。
“郡主可知我為何要甩臉色?”
前世他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確實難以捉摸。
今生朝夕相處後才隱隱約約猜到原因。
是因為秦琰。
“郡主這麼聰明,定是猜到了原因,那郡主必然也猜到了我對郡主的心思,從第一次見到郡主,我便是要娶郡主為妻的,無關乎我們是否指腹為婚,郡主卻從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所以我嫉妒,跟自己賭氣,淨說出一些傷害到郡主的話,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害得郡主畏懼我、遠離我。”
沐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崔玄霖會對她掏心掏肺說出這麼多的話。
他的情感過於充沛,牽動著她的思緒開始雜亂,隆隆的心跳也快了幾分。
她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