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1 / 2)

換做正常任務,黑子哲也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手機,跟本部人員交流也是通過特製藍牙耳機,格外注重隱蔽性。

畢竟誰也不想辛辛苦苦潛伏已久,眼見就要得手,卻被一通毫無征兆響起的鈴聲毀去全部成果。更彆說工作途中丟下乾了一半的活,專心致誌玩起手機了,簡直是把職業道德踩在腳下碾壓。

雖說跟黑手黨談道德挺沒意思的,但僅憑這一點,足以說明黑子哲也此次任務的輕鬆,堪比春遊的散漫,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之所以會特意換上工作裝,看似態度無比鄭重,原因是潛入影子時,普通材質布料容易損壞,是不得已的選擇。

很難理解,單純的影子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

除黑子哲也本身以外,任何被他拖拽入影子的事物都會遭受強酸腐蝕的效果,損毀程度與時間成正比。仿佛影子是不可侵犯的領域,不被認可的事物進入其中,至少也得付出脫一層皮的代價。

短時間內,貼身衣物被燒出洞是正常反應,待久了連灰都不剩。至於布料粗糙的保潔裝束,大概連三分鐘都堅持不到。

就算自身存在感再稀薄,黑子哲也也沒有裸奔的興趣。

港/黑特製的黑西裝風衣被留在公寓,取而代之的是誠凜袖口繡有藍邊的黑色校服。特製布料的同款校服正在製作中,手續繁瑣,工藝難度也不小,等拿到手還需不少時日。

為了完成勘察工作,黑子哲也隻能脫下保潔工作裝,露出衣物底下緊貼皮膚的特製裝束,輕薄靈便,就是看起來專業過了頭。

所以當他在工作半途掏出手機時,畫麵才會顯得違和。

郵件發送者,是遠在外地處理叛亂的中原中也。

他整整半年沒有回到橫濱,一直在出差中。工作強度算不得多高,奈何敵人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剛摁死一窩又冒出更多的,反反複複,比永無止境的打地鼠還令人心生煩躁。想回橫濱的念頭一擱置,便遺忘了半年之久。

兩人的聯絡倒是沒斷過。

幾小時前,黑子哲也在誠凜入學典禮上拿到了分發給新生的胸花,做工精致,色澤淡雅,記錄一個人的成長曆程也能算作不錯的收藏品。

許久沒有來過學校的黑子哲也,心情說不上的複雜。

一方麵,他懷念著曾經簡單純粹的校園生活,最大困擾不過是籃球部的種種;另一方麵,太過準確的自我認知,讓疏離感籠罩在黑子哲也周身。仿佛一腳踏入玩具堆,不忍破壞孩童們的童話樂園,自始至終無比清醒。

他索性不自尋煩惱,拍了張胸花照片,發送給第一時間最想分享的人。之後便將小物件妥善放入書包內,準備帶回公寓,也不在意對方是否及時給出回複。

中原中也的郵件隻有簡短三個字。

[很漂亮。]

他評價著那朵開學典禮隨處可見的胸花,過於簡短的語句像是敷衍,黑子哲也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手機畫麵跳轉到來電顯示界麵,顯然與回複郵件的是同一人。少年趕在鈴聲正式響起之前按下接聽鍵,禮節性打完招呼,立刻被劈頭蓋臉的疑問砸了滿臉。

【真去學校了?】

中原中也的聲音難以置信,特意問一遍防止自己得到錯誤信息,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遲疑。

黑子哲也坦然回答說:“嗯,東京這邊的誠凜高校,現在是高中一年級。”

【……】

電話另一頭微妙沉默半晌。

他不過是離開了半年,為什麼年齡比他還大的乾部會成為高中生?

【抱歉,黑子,之前忙著處理這邊的反抗勢力,沒能趕來。】

中原中也發自內心表達自己的歉意,兩人關係特殊,除了森鷗外以外,他是組織僅有知道黑子哲也身世的人。

少年親眼目睹父母死亡的時候,自己卻在日本西部玩起無意義的打地鼠遊戲。若不是兩人英文水平確實差太多,黑子哲也前往美國處理文職工作時,他也不至於一次都沒能成功陪同。

這次也是如此。

“不用在意。”少年用波瀾不驚的語調回答道,“我要是真脆弱到這種地步,也不用繼續當乾部了。”

他知道中原中也是擔憂他的精神狀態,正常人親眼見到雙親死亡,留下極深的心理陰影是難免的事。然而成功回家的黑子哲也顧不得這麼多,自主收拾好倦怠,將家中所有的一切當作緬懷物,徹底封存。

兩人的關係親近,在港口黑手黨高層不是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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