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兩人感情因此破裂,那他豈不成大罪人了?
大概是察覺到黃瀨涼太的糾結,黑子哲也認真給出回答,緩解他愈發加重的負罪感。
“昨天有好好跟桃井桑解釋過了,這點請不用擔心,我不會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黃瀨涼太:“……”
不待對方來得及繼續說些什麼,本就氣質冷淡的少年後退一步,縮回校服袖口的手拉住橙發青年的寬鬆外套一角。他又一次微微鞠躬,搶先將禮節做到位,製止了黃瀨涼太的更進一步詢問。
“沒什麼事的話,我和中也君就先走一步了,有機會再聯係”
“啊……”
目睹著小黑子無比絕情的背影,徒勞伸出手的金發少年隻覺得內心一片淒愴。
不知是否是黃瀨涼太的錯覺,他總覺得小黑子口中的有機會是假的,遙遙無期才是真。明明是三月春風,他卻恍若置身冰窖,連溫熱血液都凍成冰渣子,在體內不斷循環流轉。
他有必要聯係一下其他幾人。
──
橫濱離東京左右不過三十公裡,一路上,中原中也是親自駕車前往。又在來到學校之前,將那輛張揚的紅色跑車停到公寓樓底層車庫,步行至此。
時候還早,歪斜掛在空中的太陽尚未落下,隻是熱度不及晌午,維持住恰到好處的溫熱。大部分參與社團活動的學生這個點不會早早離校,距離社畜普遍下班時間也有幾小時,街頭人流遠遠不及高峰,憑空給人種異樣的寧靜舒適。
大白天壓馬路有點不合時宜,知道身邊外貌停留在少年時期的人心情不佳,中原中也體貼的沒有多言,沉默並排前行著。
他跟黑子哲也確定關係已久,臉紅尷尬倒沒有過幾次,彼此又是暗世界的人,怎樣的醜陋臟汙沒見過。磨合過幾次發現還算合拍,便一直將關係延續到現在。
沒有那些轟轟烈烈的熾熱戀情,屬於他們的,是細水長流般的溫情流露。
回到稍顯空曠的公寓,率先進門的黑子哲也將校服外套掛在衣架上,書包擱置在一旁,之後又從冰箱撈出兩罐冰鎮過的啤酒,丟一瓶給中原中也,啟瓶的同時隨口問道:“橫濱那邊沒問題嗎?好像很忙的樣子。”
“黑市上有人懸賞人虎,價格高達70億,首領交給芥川去處理了。”
中原中也倒不在意在休息時間談論工作,他注視著從瓶口中冒出的泡沫,隨意在沙發上挑選一處舒適的地方落座,動作閒散,心滿意足地喟歎出聲。
“不過會很困難吧,畢竟那個人虎如今在偵探社名下,隻憑芥川和黑蜥蜴會很吃力。”
大致了解情況,黑子哲也若有所思點點頭,語氣一如嘮家常般隨意:“70億,能開出這種價碼的人不多,是哪方人?”
中原中也聳聳肩:“組合、鐘塔侍從、死屋之鼠三方聯合,這個價碼,即便是我們港口黑手黨也不得不眼紅。”
話雖這麼說,既然首領到現在都沒有派他或者黑子出馬的意思,一定有經過充分的考量,不然兩個乾部放著也是白放著,交給芥川足矣。
“偵探社在保人……懸賞應該會失敗吧。”少年模樣的乾部喃喃道,明明提早預料到任務的失敗,語氣卻很是無所謂。
“連鐘塔侍從這種官方機構都出手了,那個人虎牽扯的事,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偵探社內主張保他的理應有一位知情人才對。”
如此一來,唯一符合條件的人隻有──
“是太宰君吧。”黑子哲也篤定道。
“……”
聽到互看不順眼前搭檔的姓名,中原中也的表情是難以遮掩的嫌棄。
他急忙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將即將蔓延的煩躁情緒壓製,拿起提早放在桌麵上的文件袋,沒好氣地遞過去。
“不提這個了,給,首領特意讓我帶來的文件。”
兩人既是戀人關係,他有這間公寓的門卡再正常不過。前去學校門口等人之前,中原中也已經進門過一趟,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放置後才出的門。
那份文件已經躺在桌麵上許久。
黑子哲也默不作聲後退一步:“……”
這回輪到他神色嫌棄了。
見少年是這副預料之外的表現,又回想起臨走時首領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意識不到內容有問題,中原中也就愧對乾部之名了。
他神情微妙,晃晃手中算不上厚的文件袋,折中選了個法子:“我能拆開嗎?”
“不是什麼機密文件,就算這裡不說,中也君很快也會知道的。”少年滿眼寫著抗拒,圓溜溜的眸子僵停在眼眶內半天不動,索性縮在沙發一角,幅度極小地點點頭。
中原中也聞言,沒有繼續猶豫,好奇心驅使著他當即將牛皮紙袋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份公式化的文件,白紙黑字,條理清晰,最下方還蓋有鮮紅的公章,昭示著這份文件正式擁有法律效益。
那是份收養申請表,中原中也曾陪同死去部下的遺孤走過這段程序,將孩子送到他雙親原本的遠方親戚手中。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才會一眼辨彆出文件類型。
隻是這一次,雙方姓名熟悉到令他毛骨悚然的程度,也讓中原中也震驚到一時失了言語。
收養人與被收養者雙方,分彆是森鷗外和黑子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