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第48章四十八隻小黑子(2 / 2)

絕望不斷累加,讓本就在陽光下長大的黑子哲也甚至無法感到麻木。他什麼都做不到,甚至不能稱為坐在視角最佳的觀眾席。

他即是戰場本身。

黑子哲也推入深淵,底部是一片赤紅的血海,皚皚白骨築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鎖鏈,緊緊束縛住他的咽喉。

無法呼吸。

再然後,戰爭結束了。

在島駐紮的各**隊退去,留下這座千瘡百孔的島嶼,在永夜中矗立著。

後的某一天,常暗島消失了,取而代的是一位洋流推入港灣的少年,於橫濱緩緩睜開眼。

由他化身的那座島嶼,本就是為了誘捕獵物的牢籠。能暴走後,急需更的東西填補,後才會回歸穩定狀態。

在常暗島死去的人究竟少,黑子哲也已經不記得了,總歸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天數字。可笑的是,這人的死亡毫無義,這場由異能主宰的戰爭到最後本就毫無義,隻是誰都無法停下,誰都無法放下中武器。

或許嚴格一點,不能說一點義都沒。

那座島本質像空蕩蕩的蓄水池,在島失去性命的人,都會成為填補滿池子、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直到戰爭結束,這座貪婪的島終於得到滿足,由狩獵狀態回歸常。

他的身體,也因此得以重塑。

由無數人的骨血。

──

似乎什麼都無所謂了。

思考是不必要的,因為那會讓他頭痛不已,活著更是不必要的,因為他奪去了那麼人的生命。

在橫濱醒來的黑子哲也,恍若成為的幽靈。他隨來到一處陰暗角落,如同找一處安靜葬身所的流浪狗,提前給自己選好不為人知的墓地,安靜等候終將來臨的寂靜到來。

他現自己無法死去。

存在感讓他免受這片混亂地界的肮臟打擾,這份寧靜,卻沒能持續太久。

又一次因為過度饑餓眼前一黑,本以為會看到與往常無二相同晦澀天空的黑子哲也,這一次,視

第48章第48章四十八隻小黑子

野臟汙的天花板遮擋。

他嗅到了過於濃鬱的血腥味,艱難爬起身來,現胸口還插著一把術刀。

血腥的來源並非於此。

周身是不算大的一間房屋,牆皮剝落,裸露出背後的磚塊,空氣渾濁,尋不得一扇容得陽光落入的玻璃窗。即便是如此糟糕的環境,屋內也完善的術設施,自己是躺在術台。

隻可惜,設施的用途來不是救治病患。

這裡應該是某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窩點,以當前橫濱的混亂程度,算不得奇怪。

黑子哲也離開術台,避開已經流淌至腳底下的血液,胡亂找了幾件不合身的衣服套在身,準備離開。

原本準備取他器官的人已經死去了,脖子割開碩大豁口,隱約能血肉模糊的斷口中看到慘白頸椎,死狀淒慘。

他說著什麼都不在,能夠迎來解脫最好不過。事實卻是,這具身體根本無法迎來死亡,即便是在失去識期間,但凡對自己心懷惡的人靠近,也會他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親解決。

常暗島死去的大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偶爾也會不幸的層軍官,某適用於對敵的段,早已牢牢印刻在黑子哲也的識深處。

隻是他不願記起罷了。

事情似乎陷入死循環。

他渴求得安寧觸及不到,即便是故進行某危險行徑,黑子哲也終究還會醒來。同,他也不想人現不死的異常,現的後果往往會是關入實驗室,重複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那也是他少不願麵對的場所。

昏迷中,無間毀掉一個販賣人體器官地下組織的後果,便是迎來鋪天蓋地的報複。

想要奪取他性命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明裡暗裡,不肯罷休。

起初,黑子哲也還會忙腳亂,笨拙的嘗試閃避。然而隨著死去次數增加,敵人每一次都會死在他無識狀態的反擊下,醒來後,看到的總是死狀淒慘的屍身。

沒誰能殺死他。

當然,也謹慎過了頭的敵人,“殺死”自己後,還不忘在屍體補幾刀,頭身已經分家的情況下再帶到雇主麵前。

結果卻是傷口愈合後,不論是那個將他分屍的殺,還是懸賞他人頭的雇主,都抹了脖子。

還是點報複心思的,隻留層後頸皮連著的那種。

或許自那開始,坐在血跡斑斑的房間中央,脖子還隱隱痛的黑子哲也,了認命的思。

仇家越來越,隊伍滾雪球似的不斷壯大,這並非他本,帶來的麻煩卻是實打實的。

然而此題無解。

混亂房間中,日曆無間掀過的一角,吸引了黑子哲也的注。

他恍惚記得,雙親的結婚紀念日,應該就在近幾天。

身體重塑後,黑子哲也來沒想過去找尚且年輕的父母,下識忽略了這個選項。

亦或是,他不認為現在的自己,資格堂堂站在父母麵前。

黑子哲也可以欺騙自己,說死在常暗島的人不是他的錯,他也是逼無奈,但是那後呢?

重獲身體後,那麼他親自劃開咽喉,數量到他已經數不清的屍體呢?

他們早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即便內心的惶恐幾乎將黑子哲也的部心神占據,他的思緒,仍舊不受控製地攀附住這一點微弱的念頭,散下去。

這個間的自己已經出生,會在雙親補辦的婚禮坐著兒童用的玩具

小汽車,穿著紙尿褲的同,還不忘套一身特製的小禮服,好充當婚禮花童的角色。

所以是補辦的婚禮,完是因為前兩年大戰沒結束,局勢混亂,沒誰心思。不過簡簡單單填了婚姻申請表,便組建成為新的家庭了。

如今大戰結束,社會趨於穩定,也是候借婚禮的由頭迎來新生活了。

黑子哲也緊盯日曆刺眼的數字,目光逐漸渙散。

他產生了極其糟糕的想法。

理智不斷告誡著自己,說這是不對的,會徹底傷害到再重視不過的雙親,但是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不斷煽風點火,鼓動著自己將想法化現實。

──隻要趁自己尚且年幼的候將其抹去,那麼名為黑子哲也的存在,永遠不會經曆後續一係列變故。

死去可比活著直麵地獄要輕鬆了。

父母也是,失去第一個孩子一定會感到痛心,但是他們還年輕,還機會創造撫慰傷痛的替代。一個不會在假期情緒萎靡的孩子,他們也不會想到去美國散心,不會卷入該死的爆炸。

似乎這樣也不錯。

黑子哲也麵色一片慘白,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似乎想要扯出一個終於見到曙光的微笑。

他不會知道,自己的表情,跟356步兵師團的士兵崩潰,麼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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