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大人。”
少年夜叉矗立於仙府之前,他一手持和璞鳶,單膝跪地。
“今日的璃月一切情況都好,並沒有妖獸肆虐。”
“層岩巨淵處或有響動,為了以防萬一,留雲借風真君已經前去加固了結界。”
他抬起頭,深深望了一眼緊閉的仙府大門,可是由於帝君在禁閉大門之前曾經下達的命令,還是並未直接推門而入。
“您……現在情況如何?”
原以為這次也不會得到多少回應,他卻終於聽到了岩神的聲音。
“無礙。”摩拉克斯回答道:“閉關的這些時間,我終於弄明白了某些事情。”
“……”少年夜叉並沒有追問究竟是為何,隻是如今帝君大人如往日一般平淡隨和的聲音終於讓他鬆了一口氣:“您無事就好,璃月的仙人們都非常在意您的身體,有很多仙君已經張羅著要為您煉丹了……”
他更是如此。
“……倒也不至於開爐煉丹。”
“我此番閉關,並未是因為磨損影響了身體情況。”摩拉克斯輕聲笑了笑:“讓你擔心了,魈。”
“回去告訴諸位仙君吧,我一切安好,再過一些時日便能出關,不必擔憂。”
得到了帝君的指示,少年夜叉又深深的頷首,起身瞬移離開。
隻是那層被加了仙法護盾的仙人洞府之內,青年模樣的岩之魔神隻著了一層單薄的白色內衫,幾乎大半的身體都浸沒在散發著蒸汽的泉水之中。
由鎖骨順延向下,半濕的衣衫依稀可以看出青年身上閃爍著金色的奇異紋路一路蔓延幾乎遍布全身,而他的額頭往上相當於本體的龍角也不受控製的顯現,眼角的紅紋更是深的像是能夠泌出血來。
溫泉的溫度應該溫熱,但是摩拉克斯隻覺得自己浸泡在一池寒冷的冰山寒雪中,他渾身上下此刻都灼熱的可怕。
以魔神的力量自然不能抗衡“天理”,哪怕是一時的對視,一次的力量碰撞,都足矣動搖他塵世七執政之一的權柄,擊潰道行亦或是修行。
可他在那個時候,依舊呈現出了毫不退讓的態度。
但是,對麵的那位卻是因為他展現出的氣勢呈現出了些許忌憚之色,雖然祂並未開口顯現,但是摩拉克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於是在對峙之中,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的他成功的讓那位大人收回了威嚇,隻是他這副屬於魔神戰爭時刻的殺伐之相和無法收斂的力量,要麼需要尋找一個強力的對手博弈一番,要麼,隻能通過地脈湧泉將力量疏散至璃月的大地,逐漸分流而去,否則他這種模樣敢去塵世閒遊,怕是抬手一陣風都能移平半座山。
想要立刻尋找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平息自己的古神力量,這可不是一件易事,他總不能趁著現在去和若陀友好交流一番……開個玩笑。
但是倘若要借助地脈湧泉,力量的平息便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為了不讓自己的故友們擔憂,摩
拉克斯采取了“閉關修行”的說辭,與此同時他也發現悠依此時被楓丹的水龍王收養,一切安好,便也鬆了口氣。
也不知天空的那位是否會收回對自己的窺伺,在如今將那孩子接回璃月,並不是一件聰明的舉措,也定然會對她的安全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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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理是不應當對魔神的力量懷著忌憚的。
自己毫不退讓的對峙能夠成功,如今隻剩下了一個可能。
……現如今天空島的那位,並非是真正的“天理”,而是個試圖偽裝甚至替代天理的“冒牌貨”。
—
太陽已經爬到了正當空。
從楓丹開往須彌的最後一班船已經逐漸落座滿了遊客,眼看著就要即將出發。
船員們對視了一眼,還是勸導了一下站在碼頭的老婦人和那個小男孩。
“是時候應該出發了,夫人,再晚一些天就會黑的很晚,在夜晚航行船隻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麵容慈祥的老婦人並沒有急著回答船員們的問題,她隻是有些擔憂的望向了身旁那個蹙著眉的少年。
銀灰發的少年合起了手中的書本——事實上,他表麵上目光注視在書本上,餘光卻是全部望向了碼頭的另一邊,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很可惜,奇跡並沒有發生,興許她今天又睡過頭了。
“或者,我再和教令院申請在楓丹的科學院這邊,多停留交流一些時日……”
“沒關係,祖母,我們上船吧。”麵色冷淡的少年說話時的語氣卻分外溫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教令院那些家夥大多數自視甚高,傲慢無禮,我並不希望他們給您帶來責難,等待到這個時候已經足夠了。”
女孩貪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恰好在他臨走的這日睡過頭也是緣分使然。
“我們回須彌吧。”
至少她說過了未來會給我寫信,艾爾海森在心中不鹹不淡的想道。
於是他們站在了船隻的甲板上,船長指揮著船員有序的收起船錨,這艘巨大的船隻也在船錨一串一串被收起的同時,逐漸脫離了陸地的桎梏。
艾爾海森抬眸,麵上無感情的望了一眼楓丹城——這大概是他最近幾年最後一次有機會看到這座城市了。
但是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小點點,像是幻覺那般從城區的中心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飛了過來。
白色的點點在他的視野範圍內變的越來越大,變成了拳頭大小的鬆軟棉花糖,再定睛一看時居然是穿著蓬鬆白色短裙的小小女孩。
她像是踩著風而來,在輪船的汽笛響起的一瞬間,提起裙擺,縱身一躍,跳的極高,像乘風而起的候鳥或是蝴蝶,一隻腳踮起,穩穩當當的落到了甲板的護欄上。
“……”
艾爾海森矜持的收起了剛剛下意識的伸出來的雙手,他告訴自己,絕對是因為害怕她落下來才伸出手想要接住他。
“鐺鐺~”悠依笑的明媚燦爛,然後往艾爾海森的手上放了倆個護身符
:“久等啦,海參~”
“我昨天在花店挑了很久,那裡有很多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品種的花朵……不過最後還是來自璃月的清心吸引了我的注意,據說它可以安神助眠,氣味也很好聞,我昨天晚上趕工做好了踐行禮物,送給你還有祖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護身符上用蹩腳的針線勾勒出了祖母與他的模樣。
但是女孩眼角泛著的些許青灰色,讓艾爾海森似乎瞬間就明白了她“起晚了”的真正原因。
“……多謝。”
他握緊了手中的護身符,而祖母卻像是早早就明白了什麼一般,退到了甲板的另一邊和同事交流正歡。
“欸——我還以為艾爾海森會用那種語氣說,從科學的角度而言,這些東西並沒有半點作用……”
“興許是有的。”他抬眼回答道:“每當看到它的時候,我就會回想起這個世界上有對數學毫無領會能力之人,我就會覺得與我未來同期的共處不會那麼無望了。”
悠依:“……”
她把麵龐鼓成了包子。
而她的麵前一直都喜歡板著無表情冰山臉的少年,卻輕輕笑了。
他在這幾天笑的格外多。
“還有一件禮物哦。”悠依忽然從背後取出了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環,借著自己踩著欄杆有身高優勢,扣在了少年的頭上。
後者怔怔的抬起手觸及頭頂的花環,花瓣柔軟的觸感縈繞指尖,他能明白自己一定與這個禮物相當的不搭,否則她應該不至於在此刻笑的如此前仰後合,幸災樂禍。
“謝謝你,悠依。”他並沒有摘下花環,隻是在她笑的有些步伐不穩時耐人尋味的笑了笑,隨後說出了一句頗不符合他形象的話語:“之後我會很懷念與你共處的時光。”
女孩的麵頰忽然泛起了薄紅,大概是被太陽曬的。
“除了你詢問我問題的時候。”
悠依:“……”
她衝著艾爾海森做了個鬼臉,隨後後退一步,任由自己從甲板的圍欄下墜,艾爾海森內心一驚,幾乎是一瞬間,半截身體都彈出圍欄向下伸手,卻發現她已經一瞬間回到了碼頭,對著已經航行遠了的船隻蹦蹦跳跳的招手。
剛剛的輪船距離岸邊至少有十米遠。
看來她對神之眼的操控能力已經足夠好。
對於臨行之前還要有意嚇唬人的孩子氣舉措,艾爾海森有點無奈,又一看她這會兒,還在遠遠朝著他的做著誇張的口型。
【再見啦——蘭那羅大王——】
蘭那羅是一種存在於須彌傳說中的幻想夢之生物,傳說隻有心地善良純淨的孩童才能看到它們,而人類如果幫助了萊納羅,有幸就會獲得它們鮮花或是花環的贈禮。
很好,雖然數學公式什麼都不記得,悠依倒是將他曾經講過的有趣民俗故事記在了心裡,還能在最後一刻給他來個蘭那羅大王的綽號。
他沒忍住笑。
……再見了,悠依。
等到再也看不清碼
頭的小白點時,他才收回視線,在心中輕聲說道。
—
不過,這可真是奇怪。
編花環也好,做護身符也好,悠依總覺得自己一觸碰材料的時候,手就開始自主活動。
第一個可能就是她簡直就是天才,如有神助,第一個可能就是她曾經確實做過這一類的手工,就像她感覺身上的體術渾然天成那邊,肢體的記憶是沒有那樣容易全部忘掉的。
所以,自己失憶之前的家人,會是怎樣的家人呢?
悠依會把那維萊特一眼就當成自己的媽咪,也許是因為記憶深處的母親也是那樣的溫柔堅定,強大善良。
雖然嘴上不提,但是她還是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記憶回複,能夠和母親,還有其他的親人重新相遇。
可她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憶而展現有一絲一毫的悲觀,每一天每一天都過的很開心。
在收到了來自悠依的五顏六色的各種紅配綠黃配紫的歹毒花環禮物,外加被她每日纏著問各種各樣的數學題之後,水龍王媽媽決定給他這個越來越跳脫的好女兒找點事情做。
這實在是太“母慈女孝”了。
“欸?我嗎?”芙寧娜的頭上也頂著七彩斑斕的花環,不止是花環,她的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鮮花項鏈,整個人就像花團錦簇的盛開苗圃,她啊啾打了個大噴嚏,又揉了揉泛紅的鼻翼,有些遺憾的說道:“是這樣的,我也很想帶小悠依出門玩……本神明的意思是,照顧孩童也是神明的職責之一,隻是最近我的身上似乎顯現出了被一種塵世之人命名為感冒的症狀。”
那維萊特放下了羽毛筆,他輕聲歎了口氣:“芙寧娜女士,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症狀叫花粉過敏。”
“原,原來如此,是悠依那孩子的愛意太沉重了啊,具象化的表達出來了啊,啊啾!”
很好,看來芙寧娜也沒有辦法帶著悠依去楓丹城區一道放鬆心情了,他隻在這個時候才由衷的開始想念她的那位楓丹朋友。
“媽咪!媽咪!”悠依打開了辦公室門,她整個人都快被花淹沒了,捧著一大團浮誇的鮮花項鏈就獻寶似的朝著那維萊特跑了過去:“看,我給你做噠!”
那維萊特放空自己的大腦,被“好女兒”悠依繞了一串一串又一串鮮花在身上,他此刻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手持風琴在楓丹的沙灘旁繞著篝火跳草裙舞了。
曾經第一次在女孩的手中收到護身符與花環時,自然是無比欣悅的,但是現在他也確實清晰感受到了這沉甸甸的愛意。
嗯,沉甸甸的。
在悠依幾乎用花把他整個人埋起來的時候,那維萊特艱難的探了半個腦袋,說道:“咳,悠依,你是否還記得你曾經那位名為萊歐斯利的朋友。”
“大狗狗!”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有狼族的返祖血統……”
“汪!”
“好吧,你想不想同他一起玩呢?”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家裡可以養人形毛茸
茸大狗狗了嗎媽咪?”
“不可以。”
“QAQ。”
.
半小時後,芙寧娜一邊打著噴嚏一邊走近那維萊特的辦公桌:“我最敬業的屬下哦,這是今日需要你去批閱的公文……嗯?人呢?”
隻見他的辦公桌和辦公椅上已經堆起了小山一樣的鮮花,但是並沒有看到審判官大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