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的神色裡閃過一抹細微的掙紮,隨後她緩緩歎了口氣:“非常抱歉,這件事情……因為我沒有切實去了解你的世界的緣故,我暫時也沒有頭緒。”
天理在隕落前抉擇了一個同樣即將毀滅的世界,但是她隻能探聽到了這裡,卻始終無法弄懂悠依的世界毀滅的真正緣由。
“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會是非常強大的敵人,會麵對非常可怖的災厄。”熒板著臉道。
悠依的心情也跟著一起嚴肅了起來,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嗯。”
“距離你的世界徹底覆滅還有至多一十年的時光,因此……”熒突然的拉長了尾音。
悠依想,因此,她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不斷的變強才可以吧?
“因此,不如等到我的哥哥醒過來,然後你再喊他去幫幫忙吧。”
悠依:“……”
熒姐姐!不要逮著自己的哥哥這一隻羊薅羊毛呀!哥哥很可憐的呀!哥哥還沒有從沉睡中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嘛!
看著女孩子呆呆且震驚的模樣,熒忽然噗
的一笑,眉眼彎彎:“開個玩笑,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適當的運用自己的力量。”
“在提瓦特大陸的一切友誼與羈絆,都會化為能夠與你同行的力量。”熒俯身,輕輕予以了麵前的女孩一個擁抱——她是那樣的瘦弱,那樣的渺小,尤其是在得知了她的一切的過去之後,她又如何會舍得讓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去孤身一人的抗衡天空島的冒牌貨呢?
無論如何,身為深淵的公主的自己,以及未來即將蘇醒的哥哥,都一定會儘可能的予以她幫助的。
“……你已經足夠勇敢了。”熒輕輕摩挲著她的長發,誇獎道:“悠依。”
而悠依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她沉浸在這個溫柔的懷抱裡,她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想了很多很多,比如說,熒姐姐看似說的很疏鬆很平淡,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都在關心她的事情,耐心的告訴她一切,可是實際上,熒從降臨者慢慢的成為深淵的公主,並且探聽到這些情報信息,一定也耗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吧,一定經過了很多漫長的歲月吧。
同胞的哥哥被封印沉睡,自己卻沒有辦法與他相見和同行的時候,她身為深淵的公主,孤身一人時,會很孤獨嗎?
……和哥哥分開的時候,一定會孤獨吧。
這樣想了一會兒以後,悠依緩緩側了一下臉,給了熒一個啾啾。
熒微微一愣,然後她抬手撫過被女孩子蓋章以後的地方,就連目光都變的更加溫和了一些。
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天理的選擇會是你了。
悠依妹妹。
—
在通道開啟,將悠依送回現世以前,熒先是問了一嘴她還有什麼請求。
悠依想了想,她說請幫我和大家報個平安,告訴他們我一切安好,不久以後就能再度見麵。
熒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女孩像報菜名似的報出來了一大堆的人名地名,上至貴金之神摩拉克斯,璃月仙人們的仙府居所,下至晨曦酒莊萬民堂往生堂等等等等……
熒:“……”
啊咳咳咳,屬實是有點多了呢,看起來悠依妹妹是真的很擅長交朋友呀。
熒不得不使了個眼色,讓自己身後的淵上趕緊快馬加鞭的做筆記,一個名字也絕對不要漏掉。
淵上苦哈哈著一張臉,兢兢業業的做著筆記。
“對了,還有一件事。”熒示意悠依打開閒雲贈予她的袖裡乾坤,將幾麻袋亮晶晶熒光閃閃的漂亮石頭塞了進去。
悠依很好奇:“那是什麼可以快速提升我實力,能夠幫助我掌控力量的靈石嗎?”
很明顯,她最近比較沉迷璃月的修仙。
熒噗的一笑:“不,不是的,如果你以後想要讓我的哥哥幫你做事情的話,就取這些原石給他,十枚不夠就再加十枚,他一定會願意聽你的話,什麼都願意做的。”
悠依:“……”
總,總覺得熒姐姐說的這些台詞非常不妙的樣子!就連她
給自己袖裡乾坤裡麵的那些“原石”都變的微妙了起來。
—
這一次的跨越時空,悠依幾乎全程都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失重感和眩暈感。
而在雙足踏上地麵的一瞬間,她忽然顫了顫身軀,感覺被禁錮的記憶又回來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熒姐姐說的沒錯,想要正式的恢複記憶,還是需要回到原來的世界裡……等等,那邊在做什麼?
隻見自己的麵前有一位銀發少年和一位黑發青年,他們看起來都非常眼熟,氣息也相當的讓她安心,隻是他們此刻的表情實在是非常的顏藝,正麵對麵前的廢墟施展著術式,嘴裡一麵還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就把你挫骨揚灰!”“看你這次還怎麼卷土重來”之類的反派台詞。
這讓悠依心頭一哽,嚇了一大跳,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兩步,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而這極輕的動靜自然是引得五條悟和禪院甚爾一並凶神惡煞,殺氣騰騰的回過頭——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穿著單薄的裙衫,盤著可愛的包子頭,像小可憐一樣的小女孩,一屁股眼淚汪汪的坐倒在地,一臉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模樣。
五條悟/禪院甚爾:“……”
他們幾乎是瞬間就將麵龐上的反派特有的驚悚邪魅娟狂掉san微笑切換成了猶如清風拂麵的焦急無措,幾乎同時一左一右的衝上前去,開口就道:“悠依!”
“悠依,你……沒事吧?”
禪院甚爾將跌倒在地的女孩輕輕扶起,而實際上,她那邊興許在提瓦特已經暢遊了數月之餘的時日,如今在現世隻是過去了數個小時而已,他們還在將那隻殺千刀的咒靈挫骨揚灰……
悠依被這位容貌俊朗,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青年抱在了懷裡,她抖了一會兒以後就因為熟悉的氣息而慢慢鎮定了下來,趴在了對方軟綿綿()的胸口抬起頭,望著禪院甚爾。
掛在眼角的淚光一點一點的消散了回去,她輕聲喊:“哥……哥?”
記憶在這一瞬間交錯延展了很多很多,從禪院甚爾年紀尚小時,就會主動出手教訓禪院家欺辱她的同齡人,再到他將自己為數不多的被克扣的薪酬分出可觀的一部分去資助她,最後停滯在了禪院甚爾渾身浴血的矗立在禪院一族,用蔑視螻蟻的眼神蔑視著在場所有人,咬牙切齒,字字泣血的提問“我的妹妹悠依究竟在哪裡。”的那一刻。
也許是因為“力量”的緣故,她在恢複記憶的過程中,還能感知到很多很多的東西。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哥哥為了她做了那樣那樣多,明白了自己當時被確認“死亡”以後,哥哥究竟有多麼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哥……哥。”
剛剛憋回去的眼淚這會兒又完全控製不住了,悠依的眼淚嘩啦一下就落了下來,而妹妹突如其來的哭泣,簡直讓禪院甚爾的心都快碎了。
五條悟就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位差不多一拳能把咒術界大多數人砸死的天與暴君,將小小一團的女孩緊
緊抱在懷裡,拍著她的脊背輕輕的安撫著,十分熟練的開始哄她。
“悠依……”他一副隱忍的表情:“哥哥在,哥哥就在這裡。”
“隻要哥哥在你的身邊,世界上任何的混賬都不能傷害到你,彆怕了,悠依。”
眼見那咒靈本人已經被挫骨揚灰了,五條悟乾脆找了個斷掉的牆壁坐下來靜靜的望著這倆個重逢的兄妹吃瓜。
嘛,算了算了,她對自己的親哥哥黏一點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真的直接上來就撲上來抱著他哭喊悟君,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腦袋多少要被天與暴君找機會開個瓢。
還是等他們兄妹正式重逢,彼此都黏完了以後再想到他吧,沒事的,他根本不在意,啊哈哈。
心裡雖然想著不在意,他一邊拍了拍校服袖口不存在的灰,一邊將自己的頭發又撥拉了兩下,隻恨附近沒有鏡子能夠讓他當成整理一下儀容儀表了。
而哭到半截的悠依,仿佛突然記起來了這周圍還有個人似的,她抽抽著打了個響亮的哭嗝,轉過腦袋,看到了那邊托著腮正在原地用餘光看她的五條悟。
後者在她的視線投來的第一瞬間就下意識的將眼神收了回去,與此同時耳垂微微有點泛紅。
悠依身上穿著的仍然是璃月時用來替換的裙衫,像是琉璃百合的顏色,仙氣飄飄,而她頭上的包包頭發型也梳的一絲不苟——在深淵“流浪”的那段時間,有當習慣了大哥的阿賈克斯給她梳好頭發,在與散兵彙合以後,後者仿佛是與阿賈克斯慪氣一般,更是自創了不下於一十種編發,全部施展給了悠依。
她今天梳著最可愛的包包頭,眼角的淚光一眨一眨,麵龐還泛著紅撲撲的淺淺紅暈,像個柔軟易碎的精致人偶娃娃。
五條悟抬手下手有那麼點重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將不安分的心跳給狠狠的錘下去。
可是,下一秒時,悠依緩緩的歪了歪頭,她開了口,望著麵前十分眼熟的銀發少年問道:
“你是……誰?”
—
五條悟在那一天險些失控,他又對那隻咒靈祓除的地方連轟了幾下咒術,將那一塊都移為平地,隨後抬腿跨到女孩麵前,他一臉吃驚的指著自己道:“悠依,你彆和我開玩笑了,是我啊,我!”
他甚至沒像平時一樣動不動就用“老子”這種狂傲的自稱了,桀驁不馴的神子,此刻一副被拋棄的落水小貓模樣,他頹然垂落下了手臂,十分受傷的模樣。
原以為失憶這種事情都是影視劇裡麵的情節,如今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的時候,還是由自己非常在意的女孩子忘記了自己,他即使是身為天之驕子,此刻也是那般的無措。
“拜托……”如若是換作曾經的五條悟,絕對不會展現那樣弱小的神情,他甚至沒有經過甚爾的允許就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他湊上前,神子漂亮的蒼藍眼眸距離她近在咫尺。
他心如刀絞的想著她在異世界遭遇的磨難,一麵就連說話都帶著顫聲。
“你是我重
要的朋友……不要忘掉我啊。”
“——而且憑什麼不是忘掉甚爾,非得是忘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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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隱忍道:“喂小子,彆逼我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揍你。”
五條悟還在嘟嘟囔囔:“實在不行,忘掉彆的也行啊,比如說禪院直哉還有禪院直哉和禪院直哉之類的。”
遠在禪院家的禪院直哉少爺打了個噴嚏。
悠依並沒有警惕的避開五條悟握住她的手,相反,她輕輕牽起了五條悟的手,抬起來貼在了她的麵龐邊。
這個動作自然是讓禪院甚爾倒吸一口涼氣,拳頭硬了,而五條悟的表情也僵住了,因為此時此刻少女溫潤潮濕的吐息近在咫尺,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頻率。
咳,咳咳,所以說,她為什麼要在被自己哥哥抱在懷裡的時候突然用自己的臉頰去貼他的手,感覺,感覺心臟差點就蹦出去了。
“對不起呢,悠依……不太記得你了。”女孩微微蹙起眉頭,她十分艱難的想從自己的記憶裡麵刨根究底的尋找到少年存在的痕跡,找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但是並沒有太多。
熒姐姐說的沒錯,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記憶的恢複也需要一個過程。
在看到麵前的少年失落的低下頭的同時,悠依忽然粲然一笑,她又像小動物一樣的蹭了蹭近在咫尺的手。
這個動作直接讓神子的臉變的爆紅,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紅。
好軟,觸碰到的她的臉頰的皮膚好柔軟,就算是他一時興起養過的兔子觸摸起來的手感都沒有這樣軟過,還涼涼的,像柔軟的玉。
五條悟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呆滯著,下一秒,他又聽到麵前的女孩蹭完了他的手掌,抬起頭說道:“雖然,不太記得了,悠依卻能感覺到,你是悠依很重要的人。”
麵前,少女的表情真摯,眼眸閃閃發光,實在是太犯規了。
五條悟像炸毛的貓一樣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又貪戀於現在的她這種黏人的架勢,始終沒去鬆手,他努力忽略著禪院甚爾在女孩身後朝著他投過來的銳利如刀的眼神,六眼神子與天與暴君一齊合作爆殺咒靈的組合,四舍五入在這一刻正式宣告瓦解……
“是,是嗎?”五條悟輕輕咳嗽著,他努力的平複著自己此刻的心情,隻覺得失憶時的悠依比起以往還要更加坦率,上來就打直球的行為更是讓他手腳都不知道應當往哪裡放了。
“嗯。”悠依又認真的說:“所以,眼睛很漂亮的哥哥,你不要生氣好嗎?我會努力把你回想起來的……”
她,她誇我的眼睛很漂亮欸!
五條貓貓其實早就已經被順好了毛,背後有隱形的尾巴高高翹了起來,他目光躲閃,支支吾吾的回答:“哈,那,那真的是拿你沒辦法呢,我就勉為其難的陪著你等到你回想起我來吧。”
禪院甚爾的指節捏的哢吧哢吧響,但是五條悟還在裝聾子。
結果下一秒,悠依的麵龐上掛上了甜美的笑,她回答了一聲“好呀”,然後用嘴唇在少年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
五條悟:“……”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揚起了手中的特級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