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與你一樣,十分期待著這個實驗的成果。”
左手手臂傳來了清脆的骨裂之聲,他的麵色又蒼白了些許,隻是那雙眼眸仍舊深邃的望著麵前的少女,毫無退縮的意思:“悠依小姐,倘若這種方式就能讓你愉快一些的話……”
“才不會愉快。”
她哢嚓一聲乾脆了卸了青年的下巴——這是一具相對年輕的切片,可是再如何年輕都根本不會讓此刻的她手軟半分。
她將手中的宿儺手指十分隨意的拋進了臨近的一個形狀古怪的玻璃瓶裡,那裡恰好是極其有腐蝕性的液體,與特級咒物發生超自然和科學的化學反應,發出了烤肉放在了加熱的石盤上的滋啦聲。
她才懶得去管旁邊那根該死的手指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準備處理完了麵前這家夥,再談收容不收容的事情。
“你現在經曆的痛苦,大概不會有他所經曆的分毫吧?”
以暴製暴從來不會讓她有任何的愉悅感,就算將全
部的禪院族人踩在足下,她也不會開心半分。
可是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個被稱作最能忍耐和堅持的實驗品的少年。
那個被一點一點染上墨色的,最初之時隻是白紙一張的少年。
“啊,悠依,你還在因為這種事情生氣麼?”他忽然彎起眼眸,眼角帶著一縷烏青,唇角緩緩流下血來,他一邊吐著血,一邊望著少女笑道:“那我便再告訴你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實吧。”
“曾經的人偶誤認為你已經死去了,才會義無反顧的同意我的實驗邀請。”
“他想將已經失去的,隕落在他的麵前的朋友帶回來呢。”
“……”
少女此刻的表情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隻是輕聲的說了一句:“是麼。”
“那麼我終有一日會找到你的本體,多托雷。”
她的手輕輕放在了青年的胸腔處,看著他的表情從淡然到逐步扭曲。
“我知道你在看著我。”
“貓捉老鼠的遊戲不會持續太久。”她咧齒一笑:“因為我已經快要找到你了,多托雷。”
……
之後的故事不必多言。
總而言之,在成功的救下了所有的孩子之後,那個已經被廢棄的實驗基地都已經變成了不能細看的模樣。
她沒忘記臨走之前一臉嫌棄的從鑷子鉗起兩麵宿儺的手指,並且帶走。
雖然悠依可以用仙法為孩子們的身體提供一些簡單的治療,卻沒辦法就地真的做手術去將那孩子腹中的鑰匙取出來。
她的重點自然不在胃液會不會腐蝕鑰匙,身上的鐐銬能不能解開,而是在金屬在小孩子的肚子裡麵呆久了會不會感染內臟,因此而出問題。
孩子們沉默寡言,對於足矣造成童年陰影的前段時間的經曆閉口不談,悠依便也沒問,他們都相當依賴這位將自己救出生天的大姐姐,孩子們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黏著悠依,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側。
幸好,從地下基地七繞八繞出來以後,悠依與孩子們便來到了一處雨林,見到了嗯,這位有著毛茸茸的蓬鬆大尾巴和長耳朵的好心道成林巡林官。
她拖著有些沉重的鐐銬和鎖鏈,還在人家麵前上演了一出捶打獸境獵犬的全過程,無意“展現”了一番自己的真實實力;幸好好心的巡林官提納裡不僅沒有將她當成被綁起來的特殊實驗生物或者可疑角色,甚至對她與孩子們的不幸遭遇表達了十分的憤怒與譴責。
他承諾會用最快的速度幫孩子們尋到家人,以及找到靠譜的醫生檢查身體。
“這是多麼心理變態的可惡家夥才能想出來的主意。”溫文儒雅的提納裡在此刻憤憤的罵道,他頭頂的耳朵氣的一抖一抖:“居然將能夠解開悠依小姐身上鐐銬的鑰匙藏在了孩子的身體裡,他以為自己在cos什麼影視作品的殺人魔麼?那家夥可千萬不要被我遇上,否則他就等著入土吧!”
悠依:……啊,這個,其實他現在已經入土了。
提納裡又道:“不過,我很好奇,悠依小姐,你究竟是怎麼在那種可怕的家夥的手中逃出生天的?”
悠依:“……”
似乎是想起了剛剛那群獸境獵犬被砸的嗷嗷亂叫的經曆,提納裡尷尬的說了聲不好意思,他見孩子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也問過了他們的身體確認了沒有不適,便收起了炊具,取來溪水撲滅了篝火,示意孩子們與自己一同上路。
至於身後身上仍然丁玲桄榔的拖著鐐銬的少女……
他取出雨篷,將她的周身上下都仔細的圍的嚴嚴實實,也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她身上顯眼的鐐銬,又俯身下來,示意她快些來到自己背上趴好。
悠依趕緊搖頭且連連擺手後退,她支支吾吾:“提納裡,你,你還是背著孩子們吧。”
“我已經檢查過孩子們的身體狀況了,你給他們療愈的很好,可是現在你很明顯是最行動不便的那個人。”提納裡溫和且堅定的回答她:“我已經放過了信號彈,等會附近的巡林員也會過來幫忙,方才我沒有幫上多少忙,現在至少讓我背著悠依小姐去往須彌城。”
無奈,悠依無法拒絕,她隻好老實且乖巧的趴在了提納裡的背上,同時她能感覺到那條蓬鬆的大尾巴十分有用的給她借了個力,將她完全的托了起來。
悠依:哦天呐,毛,毛茸茸的,而且還有著意想不到的奇妙用法。
她很努力的才忍耐住了沒直接順勢伸手向後盤一盤的那個想法。
—
孩子們經過了須彌城醫師的檢查,可以發現他們的身體並無大礙。
但是更加混蛋的事情還在後麵。
“醫師的意思其實是,經過了檢查,發現那些孩子的腹中,嗯,並沒有悠依小姐所說的那個鑰匙。”
提納裡推門出去,他對整個人都縮在鬥篷裡,隻餘了一顆腦袋在外麵眨巴眼睛的悠依遺憾的說道,他斟酌著言辭:“所以,額……”
“可惡!那個滿口謊話的騙子!”悠依抬腿在地上跺了跺腳,又是一陣丁玲桄榔之聲,她隨即沮喪的低下了頭。
關於這堆累贅,現在擺在她麵前的有三種解決方法。
一,回稻妻,拜托影姐姐幫她咣當一刀劈開這玩意,她就不相信再特質的材料還能抗過傳說中的無想一刀,影姐姐說不定一個激動還會幫她找到多托雷劈了。
二,回隔壁璃月,和她師父求助,悠依相信熟悉機關之術的留雲借風真君絕對會有方法幫她解鎖,順便師父大概率也會暴怒問,究竟是誰敢對她的好徒兒做這種事情,然後聯合三眼五顯仙人們,挖地三尺把罪魁禍首找出來打爛。
第三就是……找須彌這個國度的神明幫幫忙。
如今的稻妻還在起步改革階段,璃月更是在戰鬥之後的百廢待興災後重建期,她不想給自己在意的人帶來不必要的擔憂,這點小事情她覺得她可以自己解決。
……實在是太可惜了,她在那麼長時間的修行中都沒有學會無想的一刀,也沒有辦法解決這
個鎖鏈。
也不對啊,在被鎖住元素力的情況下,她應該如何使用出無想的一刀呢?
很好,陷入一個奇怪的悖論了。
這玩意簡直就和海O王裡麵的海樓石,或者針對超人的氪石一般bug,她雖然此刻恨的咬牙切齒,卻一時之間沒有解決辦法。
還好,影姐姐針對她的修行包括了封鎖她的元素力量和元素爆發,悠依也算是在一心淨土將身體性能鍛煉到了機製,短時間內並沒有覺得不大方便。
總而言之,先怪那個將她的意識拉到瀕死的邊緣反複橫跳的兩麵宿儺,再怪那個陰魂不散的該死的多托雷,她總有一天要將這些四處給她挖坑的混蛋們都鯊光!死刑,死刑,統統死刑!
她在心裡用芙寧娜姐姐的語氣喊道。
眼見麵前的少女蹙眉凝神,一副沉思著的模樣,提納裡有些於心不忍的開口:“……我來幫你一起想辦法?”
“真的嘛?”她笑吟吟的仰起頭,並未拒絕少年的好意,點頭回答道:“好呀,謝謝你,提納裡。”
……
市麵上的所有開鎖工具都試用了一遍,未果。
把聲稱能用一根蕈獸毛從須彌街頭小巷從頭開到尾的很可拷的開鎖師傅累趴了,未果。
最後,兩個人甚至還劈壞了至少二十把以上的兵器,這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斧頭,鋸子,旅行劍,大劍,等等等等。
眼見提納裡累的身上的毛發都累到失去了應有的光澤,悠依有點擔心且猶豫的問道:“那個,提納裡,我覺得這些方式都不太管用,要不……我們換個思路?”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提納裡喘了口氣,大概是沒有想象過世間會有鎖鏈如此堅硬,他抬手托住下巴思考,忽然靈光一閃:“我有一位朋友,是須彌的大風紀官,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悠依:懂了,提納裡是準備給我找人脈,通過大風紀官找到須彌的上級,好去見到草神讓人家幫忙,還得是他有主意。
她在住處遵照提納裡的話語,乖巧的坐等提納裡的好消息,也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大概幾個小時以後,她等到了一位小麥色皮膚的少年。
少年穿著胡狼耳兜帽的披風,銀白色的蓬鬆半長發與他的膚色對比鮮明,他的上身隻有簡單的飾品,是十分沙漠風格的打扮,他十分禮貌的敲了敲門,進門先和悠依打了個招呼。
“悠依小姐,你好,我是須彌的大風紀官賽諾。”
“你……你好,賽諾先生。”悠依移開了放在少年身上的視線,很禮貌但也同時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提納裡已經和我說過悠依小姐的事情了。”賽諾一臉謹慎道:“所以,我想悠依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是,我已經準備好了?”悠依想,她要去拜見草神了,這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準備好了就好。”賽諾板著麵癱臉點了點頭,他周身上下一個元素爆發,抬起兩對爪子,道:“那麼,我要開始撓了。”
悠依:“……?”
你好?發生什麼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