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屬部隊!
軍直屬部隊、師直屬部隊、偵察連、警衛連、後勤兵、通訊兵……
啥?後勤路線?
那也有安排!
騎兵旅!守護著從青浦到鬆江的路線!
唯一的預備隊一個旅,留在青浦,副軍長賀奎在那裡,守護著67軍的撤退路線!
此次67軍上來的,主力部隊就隻有2個師4個旅。
雖說是守城,雖說是前輕後重,但東起得勝港,西迄石湖蕩,兩翼鋪開也有15公裡左右的正麵!
隨隨便便兩個師往那裡一撒,胡椒麵似的!哪哪都是窟窿!
按照張發奎的命令,堅守三日到8號晚上,幾座橋上的工兵會引爆大橋,阻敵南下,屆時所有部隊都隻有沿著佘山青浦撤往澱山湖和陽澄湖方向。
還算運氣好,今天晚上就能帶著弟兄們撤下去了,總算是不辱使命!
曆史上67軍的鬆江阻擊戰,那可是要慘烈得多!
6號那天67軍先頭部隊到位的時候,工事都來不及構築,就與日軍先頭部隊迎頭碰上,打了一場遭遇戰。
因為後續部隊源源不斷趕到,靠著人命堆死了第一波小鬼子,然後活下來的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吭吭哧哧連夜構築工事,結果7號早上天剛亮,小鬼子汽艇拖著木船從側後方衝了過來,想要搞一個“縱深登陸作戰”!
也是67軍命不該絕在今天,剛好67軍炮兵到位,於是輕重機槍集火大炮狂轟,這才打退了日軍的這次進攻。
8號,三日死守任務的第三天,日軍主力師團、裝甲部隊、重炮部隊悉數抵達!
108師在李塔彙,107師在米市渡,陣地都是反複爭奪,其中李塔彙第三次失守後,軍長吳克仁親自率部衝鋒,又第三次奪回……
打到晚上,死守三日任務完成的時候,108師傷亡已經超過三分之二,107師兩個少將旅長八個上校團長全部陣亡,而且通往黃浦江南岸的大橋也已經被日軍炸斷,幸存的部隊隻能泅渡過河。
渡河到一半的時候,對岸槍聲大作,從金山衛登陸的日軍,第18師團先頭部隊,已經抵達鬆江!
67軍軍長吳克仁中將陣亡、67軍軍參謀長吳桐崗陣亡、107師少將參謀長鄧玉琢陣亡。
至此,曾經為東北軍王牌的67軍,全軍覆沒。
然而,全軍覆沒就夠了嗎?
並不是。
由於多位將校遺體沒有找到,右翼作戰集團潰逃回來的其它部隊將領趁機甩鍋告黑狀。
常凱申順水推舟,定性67軍吳克仁叛國,67軍被裁撤番號……
這個黑鍋,67軍數萬英魂足足背了半個世紀!
四十多年後,一批日軍檔案被公布,真相大白於天下,經過縝密審查,1982年吳克仁將軍被追認為烈士,七年之後才被批準入祀圓山忠烈所……
1982年,已經是鬆江保衛戰的整整四十五年之後!
其實,常凱申難道真不知道67軍吳克仁到底投敵還是沒投敵嗎?軍事情報體係都傑寶吃乾飯的啊!
但是常凱申仍然還是這麼做了。
所以他是常大聰明啊,機關算儘的常大聰明!
“黃司令到!”
“嗯?黃司令?”
在東門外陣地巡視陣地的吳克仁皺了皺眉頭。
果不其然,黃琪翔是帶著手令來的,接委座電,讓黃琪翔過來簽字給67軍手令,命令67軍在鬆江再守三天。
“是!”
吳克仁立正敬禮,接令,向下傳達。
黃琪翔也不耽誤,他還有其他任務,還要向北走,還要向其它一些撤退中或者正準備撤退的部隊轉達委座親自下達的命令。
“軍座。”軍參謀長吳同剛輕聲說道:“這個命令,和張司令給的命令,矛盾了吧。”
吳克仁歪歪嘴笑了笑,說道:“張司令的令,黃司令的令,不都是常司令的令嘛!”
“可是……”
“好了!”吳克仁用力拍拍參謀長的肩膀,說道:“老夥計,行啦!咱們是奔著啥來的,哈哈,你不用管那麼多!咱們求仁得仁,就夠了!”
吳同剛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火車站臨時指揮部,彭小文沒見到吳克仁,他的副官接待了彭小文和夢普,從直屬後勤部隊和工兵部隊抽調了兩個排70多人給彭小文。
這點人對於彭小文來說,肯定還是不夠。
但彭小文也能夠理解,他們本身人員就不夠了!
“他們不是剛從後方調上來的嗎?怎麼還會有兵員不足的現象?”
夢普好奇地問道。
她果然還是有事業心的,而且大概率她還想著和彭小文儘快較量吧!
至於奧黛莎,她估摸著也不一定是被孔二盤的上癮,而是她覺得孔二的身份,同樣具備情報價值。
她也是個既有事業線也有事業心的女人。
“後方?哈哈。”彭小文掰著手指頭想夢普解釋:“我給你算算,七七事變爆發之後,這支67軍打了多少仗啊!”
“他們是七月下旬從皖北開赴平津戰場的,接替從平津南撤的29軍。”
“8月下旬,他們從滄州轉戰廊坊下城,還是接替29軍。”
“9月份,他們在子牙河對陣中島師團。”
“10月份,他們在臨洺關對戰土原師團。”
“和土原師團打完撤到新鄉的時候,已經是10月16號了,然後吳軍長被光頭常召來南京,67軍隨即南下,兜兜轉轉,11月3號來到淞滬戰場……”
“天呐!”夢普都愣住了,皺著眉頭問道:“這種連續作戰,士兵們沒有怨言嗎?”
彭小文沉默了一下,反問道:“昨天你問我,為什麼海軍對我設計的這種戰術,不排斥,反而很感謝。”
“嗯,嗯嗯!你說了,你說,海軍有一種贖罪的心理,想要用鮮血洗刷自己五年之前的那個汙點。”
夢普停頓了一下,說道:“哦!他們是,東北軍!”
彭小文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67軍的老底子,就是當年駐防奉天北大營的第7旅……”
夢普好像有點明白了。
東門外戰場,吳克仁舉著望遠鏡瞭望了一圈,轉臉對參謀長吳同剛笑了笑,說道:“老吳,這個地方,挺好的,你說呢?”
“咋地呢?”
“鬆江!跟咱們老家鬆花江,就差一個字!”
“就差一個花襖!哈哈!”
“哈哈!說起來花襖,我想起來了,剛王副官說,彭小文在鬆江不知道鼓搗啥,借了點兵過去,要不要咱們過去看看他?”
“啊哈?您怎麼想起來他了!”
“你講到花襖,我想起來二人轉了,不是說,這小子在四行倉庫的時候,一邊拎著機關槍掃射,一邊唱二人轉嗎?”
“嗯,您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要不然,給他薅過來,跟咱們戰士們整兩段二人轉?”
“哈哈!我看行!”
“那好,那咱們過去!來人!備馬!”
吳克仁和吳同剛帶著衛隊來到鋼管廠的時候,彭小文愣了一下。
上一次穿越的時候,也是老吳主動過來找彭小文的,那一次,彭小文在金山衛被包圍了,是吳克仁派了一隊兵把他救出來的。
“嘿!小夥子,精氣神很好啊!嘶……”老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問道:“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似的?”
彭小文嘿嘿笑了笑,心想,上次穿越的時候唄,咱倆交情可好了。
老吳遺憾他自己沒有閨女或者年齡合適的大侄女,一喝大了就歎氣……
然後彭小文就跟老吳急眼,啥意思啊老吳,老子拿你當大哥,你要當我老丈人!來來來旋一個!
哎呀,真是恍如隔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