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華隻看到一個背影。
男人身形高大,天藍色的襯衫紮進腰間,挺闊的西裝褲包裹著長腿,外套斜搭在肩上,整個人矜貴又散漫。
林合川與鄭樂正在聊天,微微側頭,鳳眸微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在男人的臉上,讓人看得不真切。
溫玉華收回目光,“怎麼了?”
“你再看那。”薑榴指著另一邊,麵色憤恨。
她再往另一邊瞧。
隻見葉溪緩步而來,一身淺藍色仙女裙,懷抱玫瑰,腰肢款款,笑顏明媚。
溫玉華心中微刺,千萬根針細密的紮向心臟,滲出痛意。
她以為三年的冷落能讓她的心堅硬如鐵,可心就是心,是柔軟的,是看見自己的老公和彆的女人約會會心痛的。
“狗男女,死綠茶,臭人渣,偷情還知道躲著人呢。”薑榴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朝著這對渣男賤女狠狠地抽倆大耳刮子。
女人呆愣幾秒,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進了大樓。
她收回目光,重新坐到桌前,下意識拿起筷子,機械似地往嘴裡塞飯。
“我和林合川現在就差一個手續了,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情,我們繼續吃飯。”
“不行!他們都這麼欺負你了,你憑什麼忍著。”薑榴看不得渣男賤女這麼快活,雷厲風行地拿起挎包,拽著溫玉華,循著林合川的蹤跡一路上了樓。
“死綠茶敢欺負你,看我不抓花她的臉!”薑榴摩拳擦掌,拉著溫玉華一路小跑,囑咐道:“我動手就行,你彆上去,在後麵錄像,我要讓這倆人臭名遠揚!”
“阿榴,彆……”
她想說那群二代家大業大,輕輕鬆鬆就可以捏死她們倆,還是不要去招惹得好。但還沒等她開口,就被薑榴拉到牆角躲了起來。
“噓——你老公。”薑榴指著長廊另一側,張了張嘴。
溫玉華微微撇頭,便看清了男人的身影。
林合川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模樣,隻不過肩上搭著的外套消失了。他左手拎著玫瑰花,右手隨意地垂在腰間,袖口被解開,袖子摟高,露出一截胳膊,步履間可見鋥亮皮鞋與黑色西裝褲間的腳踝。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條紋西裝襪,可以微微透出腳踝間的肌膚,整個人性感又禁欲。
等到外麵的身影過去了,兩人才敢出來。
“死綠茶,狗男人,肯定是去開房了!”
薑榴憤憤不平。
溫玉華冷漠地看了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有了答案,便不願再糾纏。
這時,不知從哪吹來一陣穿堂風。
晚風乍起,吹動她的裙邊。冷意漸漸湧上心頭,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拉著薑榴的手,輕聲道:“回家吧,不去了,我怕臟了我的眼。”
“不能這麼放過她們!你要是不願意看到他那就我自己去,我非得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
薑榴心中著急。
這三年溫玉華是怎麼過來的,她比誰都清楚,老公精神出軌,心裡掛念著青梅竹馬,被婆婆逼著生孩子,每天都要喝那些稀奇古怪的偏方。
在外人眼裡,溫玉華是攀上高枝的麻雀,享儘榮華,可高處不勝寒,她這個麻雀原本就沒想上高枝。
“沒事,與其在渣男賤女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好好享受生活。”溫玉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語氣輕鬆,“我請你去酒吧啊,在林家花的錢我不用還,可要是離了婚,我就花不了林家的錢了。”
女人的背影窈窕柔軟,薑榴看著她,眉頭蜷成一團,拳頭不自覺攥緊。
旋即她鬆開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追上去,道:“行啊,那我可要點最貴的!”
兩人找了個最近的酒吧。
這裡剛開業不久,裝修精致,連門口的服務生都是唇紅齒白的少年,一聲聲“姐姐”勾走了絕大部分女性的魂,薑榴看得眼都直了。
“我嘞個乖乖,這麼好的地方我竟然不知道!”
兩人仿佛唐僧進了盤絲洞,眼睛實在沒處放。
嘈雜的酒吧裡,各種顏色的燈光閃過眼前,灰暗的光源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氣息。唯有酒吧正中,巨大的獨束燈光照在台上,一個隻穿皮質短褲的肌肉型男正在圍著一根鋼管熱舞,台下眾人放聲歡呼。
麵前出現的男人眼花繚亂,各有千秋,白衣少年、正裝紳士、肌肉型男……
最後薑榴實在忍不住,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華寶,我要腎虛了。”
女人輕笑一聲,靈動悅耳,“腎虛我可沒辦法。”
兩人聊得正歡,卻被一個男人打斷:“美女,加個好友啊,我超強的。”
說著,他還吹了個口哨,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