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的車主在ICU裡待了三天,溫玉華這邊也不急。
聽處理事故的交警說,撞人的車主當時是為了躲避一個闖紅燈的老頭,一時間打錯了方向盤,這才撞到了人。
溫玉華這屬於無妄之災。
薑榴氣得要命,“憑什麼她躲人要撞你啊!那些老頭的家人能不能管好老人,為什麼要橫穿馬路啊!”
溫玉華合起手上的法典書,平心靜氣安慰道:“可能我命裡就是有那麼一個坎吧,而且我隻是輕微腦震蕩,已經很幸運了。”
“我就是氣不過。”薑榴眼眶都紅了,她吸了吸鼻子,“要不是這次車禍,你早就逃出林家那個魔窟了,也不會在這住院。”
溫玉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沒事,我不急。離不離婚對我來說隻是一張證的區彆,但是對他來說可是關係著他的終身大事,按理說他得比我更著急呢。”
女人淺淺一笑,輕撫著手上皮質封麵的筆記。
“那倒是。”薑榴拿起一個蘋果,用小刀一點一點的削著皮,“不過你一天不離婚,我一天放心不下……”
“你就是溫玉華?!”
兩人的談話被一道聲音打斷。
來人坐著輪椅,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雙腿都打了石膏,右手骨折,頭上還纏著紗布,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要不是她還能說話,兩人連她的性彆都猜不到。
“抱歉,你是?”
溫玉華想破腦袋也沒找到對應的人。
“你竟然不認識我了!”女人音調驟然提高,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是木乃伊啊,以為誰都得認識你?”薑榴騰一下站起來,上下打量著女人,“也是,你現在和木乃伊沒什麼兩樣。”
輪椅上的女人身殘誌堅的白了薑榴一眼,轉而看向溫玉華。
“你忘了,你老公出國之前,我們給他辦了個party,當時你去找他回家。”
輪椅上的女人眼帶譏諷,“我問他,到底為什麼出國,他怎麼回答的你忘了嗎?”
溫玉華眉心微頓,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打開。
還是在一年前,兩人的關係已經很差了,林合川單方麵冷落她很長時間。
溫玉華以為是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更加溫柔小意,悉心服侍男人。
那次她在家做好了飯,等了很久男人都沒回家。
溫玉華鼓起勇氣去了醫院,卻被助理說男人早就走了。
她又打了鄭樂的電話,這才知道林合川明天就要出國,眾人正為他辦送行宴。
瞬間,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氣憤湧入腦中,淚水不受控製的湧出,劃過白皙嬌柔的臉龐,一滴滴沒入脖頸。
她以為兩人隻是暫時冷戰,可林合川竟然要出國!
更過分的是作為枕邊人,她竟然不知道男人要出國的消息。
她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麼心情,隻記得心頭悶悶的,一心想問男人要個說法。
為什麼冷落她?為什麼不告訴她要出國?為什麼給了她熱烈的愛情後要潑冷水?
溫玉華一路風馳電掣,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被壓到了十幾分鐘。
剛上了樓,她就聽見門內男女傳來的歡笑聲。
一個女孩聲音俏皮,問道:“川哥為什麼要出國啊?”
她也想知道答案,推門的手戛然而止。
沒多久,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像拿著刻刀在她心臟上劃字:“家裡的替代品怎麼比得上青梅竹馬呢。”
頓時,哄堂大笑。
無人知道站在門外的她雙手顫抖,淚如雨下。
那種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悠長又溫柔的夢,這一瞬間夢醒了,看到自己正睡在泥巴地裡。
夢裡的玫瑰變成了雜草,鑽石隻是路邊不起眼的石子,連男人說的甜言蜜語都是花斑毒蛇化做的。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彆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