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怔怔地盯著落日,眼中是讓人看不明的情緒。
而周霖遠則認真負責地當著司機,一路上都沒說話。
“玉華,到家了。”
男人溫暖的聲音響起,暫時打斷了她悲傷的心緒。
“啊,謝謝。”
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霖遠,改天我請你吃飯啊。”
或許是還沒從那種悲傷的心境走出來,溫玉華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語調上揚,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周霖遠唇邊浮現出淡淡的看不清的笑意,“好啊,我等你。”
話剛說完,一股大力就將車門打開。
灰色的袖子摔在空中發出颯颯的聲音。
接著,溫玉華的手腕就被一雙手鉗製住,男人陰鷙且帶著怒火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會在他車上!”
溫玉華眉心蹙起,抬頭看著林合川,隻覺得一片陰雲籠罩著自己。
男人的臉色很難看。
薄唇抿起,臉色木然,呼吸因為憤怒而微微重了些,他的雙眸中浮現出一簇淺薄的怒火,因為更多的怒火被他壓製在體內,從其他方麵顯現出來。
譬如緊緊抓著她的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顫抖,手背浮出道道青筋,青紫色的血管順著手腕向上,直到鑽進灰色的袖口才看不見。
規整飽滿的太陽直晃晃地墜入地麵,隻一小片還留在地麵上,像是破碎的圓盤。
溫玉華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個問題。
眾人都說碎碎平安,可若東西真的碎了,再也無法成為原樣,那又如何才能碎碎平安呢?
血紅色的光芒照射在男人臉上,映在男人深井般的眸子裡,像是燃起的一簇火苗。
同時映在他眸中的還有她的臉。
溫玉華眨了眨眼睛,眸中的她也眨了眨眼睛。
氣氛有些僵持,林合川在極力壓抑著怒火。
伸出去的手像是握住了遍布尖刺的荊棘,狠狠地紮進皮膚。
溫玉華的態度實在太過冷淡,甚至沒有反應,這讓他更加生氣。
“家裡有這麼多邁巴赫都不坐,就喜歡這個顏色嗎?”
男人的聲音冷漠至極,緊拽著女人的胳膊將她拉出車子。
溫玉華一個踉蹌,摔到男人堅實的懷抱中。
灰色的休閒服拉鏈咯得她下巴有些疼。
溫玉華下意識推開男人,冷冷的語氣染上一絲火意,“你乾什麼!”
被推開之後,男人就冷冷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
周霖遠見事情不對,忙道:“合川你彆多想,我隻是下班路過公言,玉華又恰好打不到車,就順理成章送她過來了。”
“你家在城東,送她來城西,倒是挺順理成章的。”
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了一股酸味。
林合川的話陰陽怪氣的,聽得溫玉華都蹙起了眉。
“你好好說話。”
聽見女人的聲音,林合川冷哼一聲,偏頭不語。
“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下次再請你上去坐坐。”
溫玉華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
周霖遠淺淺一笑,“沒事的,我先走了。”
祖母綠的邁巴赫駛出視線。
“舍不得?”
林合川陰著臉。
溫玉華沒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冷漠地轉身,而後朝單元門走去。
“彆走。”林合川再次攥住她的手腕,“你不想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