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紙袋掉落的聲音。
三人抬頭一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條紋西服,戴了一副銀絲無框眼睛,淩亂的發絲沒過眉間,遮蓋住他醞釀的怒意。
雖是七月酷暑,但三人明顯感到周圍氣溫下降,一股冷意從頭至尾慢慢升起。
齊星晚打了個寒戰。
“聽說你出車禍,原本想來看看你的,沒想到這麼不湊巧。”
他輕掃眾人一眼,“要不我先出去,你們聊?”
齊星晚臉色訕訕,“川哥……”
“你個狗東西來這裡乾什麼,不好好陪著你……唔——”
薑榴話沒說完,就被齊星晚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在她全身上下隻有兩隻手能動的情況下,硬是將薑榴捂著嘴拖了出去:“你們聊,你們聊,我們不打擾。”
薑榴掙脫齊星晚的束縛,她有些氣惱,推開堵在門前的輪椅,“你攔著我乾什麼!林合川和華寶離婚不正合你嘛!”
“你敢在川哥麵前發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齊星晚臉色驚恐,橫著手擋在薑榴麵前。
他們這群二代對林合川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說不上來什麼原因,但是這男人真的太優秀了,從小就是碾壓一切的存在,讓人看到就不自覺想仰頭崇拜。
“要命乾什麼?我要華寶不要命!”
薑榴甩開她的手。
“噓——裡麵有聲音了。”齊星晚拉住薑榴,“聽那樣子是在進行財產劃分,你確定不要聽一聽?”
薑榴沉默一瞬,立刻噤聲,撐著身子用耳朵貼近門板。
齊星晚側著身子,也趴在門板上。
兩人凝神屏氣,動作出奇的一致。
棕色的皮鞋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徑直走向女人的病床。
“你就這麼想要和我離婚?”
林合川輕輕彎腰,將女人籠罩在他高大的陰影中。
溫玉華鼻尖輕動,清新的香檸檬味撲麵而來,趕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抬頭,正好對上男人的目光。
“是,林醫生,什麼時候再去一次民政局?”
女人眼中的眷戀已經消失,烏瞳明湛,聲音清越,這讓林合川有一絲不安。
湊近之後他才發現她臉色更蒼白了些,烏黑的眼睫輕輕顫抖,像是翻飛在白雲間的黑鴉,但愈是這樣,更襯得她蒼白柔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要和我離婚?”低啞的聲音循循善誘,“離開了我,你就再沒辦法得到那些奢牌新款了,也沒辦法去你最喜歡的那家馬術會所了,更彆說恒祥齋的點心,你也吃不到了。”
溫玉華臉色一頓。
“能正經點嗎?”她偏過頭不去看男人,目光盯著林合川腕上的手表,“我和你談離婚呢。”
“對啊,我們不是在談財產劃分問題嘛?”
林合川一本正經,他換了個姿勢,抱著胳膊站在床邊,“你可要好好考慮。”
“你的意思是,我的債務不用還了?”
“當然不是。”男人扶了扶無框眼鏡,“財產怎麼劃分是我的事情,但是你的債務是必須要還的。”
溫玉華無言以對。
她討厭這種不被認真對待地感覺。
明明是他先移情彆戀,可她提出離婚的時候,對方的模樣就像是過家家一樣。
“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我們離婚這件事,而不是像開玩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