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回不來?”
溫玉華蹙眉,潔白圓潤的手指按著電腦上的一處空缺。
“嗯,生意纏身,他現在已經在國外定居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溫玉華略略低頭思考一下,抬眸道,“根據《訴訟法》的規定,倒是可以委托朋友代本人開庭,隻不過受到的限製比較多……”
“按親戚關係來說,他是我堂兄,這樣可以嗎?”
溫玉華點頭,“近親屬關係隻需要讓本人出具一份授權委托書或者在公證處視頻委托。”
“這樣啊……”
周霖遠按了按眉心,站起身來:“玉華,你先坐,這事我需要和他通個電話。”
“好的。”
男人端著手機,高大雄偉的背影走出隔間。
溫玉華拿出手機,回了幾個消息。
忽然,路上傳來喧嘩。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附近的辦公樓下班了。
三三兩兩的人走在一起,或並排,或挽著胳膊,臉上也是表情各異。
如果不是她被律所強製賦閒在家,如果不是周霖遠約她出來談事,她或許永遠都不會見到這麼多陌生的麵孔。
溫玉華此時很不合時宜的想到了林合川。
茫茫人海,能在七十億人中和林合川相遇,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隻不過是孽緣罷了。
“看什麼呢?”
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闖進溫玉華的視線。
熟悉的聲音勾回了她的思緒,大霧般的眼睛漸漸聚焦,她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林合川穿了件黑色大衣,似乎還是上次見她的那件外套,裡麵倒是換了身黑色高領毛衣。
他今天沒穿西裝,頭發也沒有刻意打理,隻溫順地落在眉間,少了幾分叱吒商場的淩冽,多了些居家的人夫感。
人夫感?
她的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個詞語?
趕走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她重新整理了語言。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林合川掃了眼桌上的咖啡,兩杯都是美式,隻不過女人麵前多了幾塊白色的方糖。
黑褐色的咖啡液中還浮沉著幾塊未化了的糖塊。
他在另一杯麵前坐下,伸手捏著糖塊問,“溫玉華,你真怪,喝美式怎麼還加糖。”
男人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溫玉華捏起勺子轉了轉咖啡。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是一周後嗎?”
林合川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怎麼?打擾你和情夫了?”
這話太難聽,溫玉華的語氣隱隱有些發怒:“彆亂說,我和霖遠隻是討論案子。”
這話聽起來平常,隻是落在林合川耳朵裡就有種替對方開脫的意味,這樣想著,他的語氣更加混不吝,“隻是說了句情夫,這就生氣了?”
溫玉華捏著勺子的手落在桌子上。
“林合川,你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我怎麼了?”
男人拉著椅子靠近她。
“你怎麼了還用我說嗎?”
“用,你說我怎麼了?”
男人像是耍賴一般,臉上掛著的表情不甚嚴肅,語氣卻咄咄逼人。
溫玉華自詡作為律師口齒伶俐,但實在受不了男人這副模樣。
金尊玉貴的高嶺之花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動了動嘴唇。
“你真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