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現場,餘海往車外看了看,念了一句,看來我們來遲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兩名警察,正拷著一人快步走了出來。
人已經被周廣學抓到了,不過,是個女的。
她大吵大鬨,叫嚷得很凶。
“是她!”餘海看見女的臉,猛的刹住了車,一臉詫異。
接著他快速解開安全帶躥下去。
顧川緊隨其後,見他這副表情,心道,他這是遇到初戀了?不禁好奇的打量起那女的。
生的一張好看的鵝蛋臉,五官秀氣,眼眉上挑,似女郎,頗有英氣,梳著高高的馬尾,背了個白色的毛茸茸的布包,隻是包內的東西露出了一截,卻是黃紙墨筆一類的東西。
喲嗬,有意思。
這更讓他好奇了,難不成她是餘海以前認識的人?
雖然他對餘海業餘捉鬼一事將信將疑,不過顧川對麵前的女生可來了興趣。
周廣學手上拿著的那把細軟的劍,很明顯是她所用,他一臉憤怒,斥責道,“該死的竟敢拿著這麼危險的玩意兒襲警,不把這瘋婆子關起來,指不定對社會產生多大的危害!”
“我什麼也沒乾!是你們得理不饒人,亂給人安罪名。”她的臉憋了成醬紫色,氣憤的反駁道。
顧川打量了周廣學幾眼,發現他身上完好無損,好得不得了,想必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在唱哪出戲。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餘海語速極快,與平時說話不同,他既驚訝又激動。
女的神情一震,像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腦袋疑惑的看向來人,“你長得……好像……我去,是你這家夥,你是警察!”
周廣學挑了挑眉頭,“怎麼,你初戀啊!”
“神馬初戀!你不瞅瞅這家夥長什麼樣!”,說他是這家夥的初戀,簡直是奇恥大辱,女的這下更激動了。
周廣學吸了口氣,認同的點了點頭,望向餘海,也是,他這副叫花子模樣,誰看了誰不糟心。
“我說,能不能好好收拾下自己,你代表的是整個警局的形象。”周廣學挖苦說,見餘海哼了一聲,“警局這不還有你這麼一個活招牌嗎?”
“肖雨,你乾了什麼?”餘海來到她跟前,看著她那張氣憤的臉,無可奈何的問。
肖雨呸了一聲,抬頭挺胸,正氣凜然的直視餘海眼睛,“你們抓我去坐牢,你們能不知道!”
“看來真認識……”,周廣學偏過頭去看著肖雨,表現出一臉真誠“我也沒說你要坐牢……前提是,你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啊。”
餘海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叫其他人鬆開肖雨。
他知道周廣學隻是單純嚇嚇她,多半是因為肖雨的倔強性子惹到了他哪裡 。
他這人行事向來粗暴無禮,這次未免也做得太過分,他也是看在其他警察的麵子上才沒有戳破。
本來沒多大事,就是想請她去了解了解案子罷了,誰知道她這麼抗拒,周廣學無奈的笑了笑。可是分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很明顯的厭惡之色。
“周警官可真是好本事。”肖雨冷笑道,旋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輕點,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你是符師的人?”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顧川用手指了指她的手腕,她揉手的時候,露出了一個暗紅色印子,被他瞧見,起初還以為是胎記。
門符之人的身上有專門的塗火印記,這點很多人都清楚,隻是絕大數人沒見過罷了,可是你怎麼知道她是,周廣學眯起眼睛盯著顧川。
沒等顧川回答,肖雨卻直接承認。
“沒錯,我是。”她也不避諱,這話她是故意說的。
“三年前我受重傷,被門符之人所救,老娘天資卓越,被招納進去,不可以嗎?一群什麼都不懂的家夥!”
噗嗤——
“哈哈哈,說什麼呢?這人怕不是傻子吧。”站她一旁的小警察捂起肚子大笑,他實在憋不住了。
齊刷刷的,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他,好像隻有他一個人笑得這麼大聲,頓時他尷尬的無地自容。
“周警官…我”
“不用解釋,笑吧笑吧。”周廣學抿了抿嘴,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見旁邊這個警察笑話自己,肖雨更來氣,罵道,“笑屁,老娘驅邪的時候,你特麼還穿著紙尿褲在地上爬呢。”
哄得一聲,其他警察都被逗笑了。
隻有顧川注意到她說的一個詞。
三年前?
他困惑的看向餘海,記得這家夥也曾提到過三年前。好像是他歸隊不久,難道是在執行任務時,認識的肖雨?
可是餘海分明不願提起當年的事。
緊接著,周廣學嘖了一聲,其他警察紛紛停止了笑聲,“門符?當真貽笑大方,還是我先說,為什麼請她去做客。”
他現在可並不想了解她的過往,而是自顧自的讓人拿來電腦,調出了昨晚小區的監控。
視頻中可以看到,那個男人自戕不久,她一個人小心翼翼,從開車進去的入口旁,貓著腰進了小區。
手裡拿著一個羅盤,轉了一圈,隨之就被麵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本以為她是無意撞見這幕,可是接下來,她卻從腰間取下了那柄細軟的劍,繞著圈,在死人旁舞了起來,身姿輕盈,下腳如風。
彆說,跳的還挺好,去演武俠片,或許還能拿個女主角的劇本。
一陣風吹來,一根兩根……蠟燭全熄滅了,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東西,抓起地上的石灰往前一丟,很奇怪,石灰撒出去的位置,竟然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形。
火燭就在這一瞬間全部複燃。
隨後,她追著什麼,跑出了小區,後麵就沒了,接下來就是保安發現然後報警。
“看完這個視頻,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周廣學神秘兮兮的示意餘海和顧川靠過來,聽到叫自己的名字,顧川先是不解,於是不明就裡的靠了過去。
他拉過肖雨,四人圍成一個小圈,他的神情嚴肅又正經,搞得怪緊張。
“這個問題就是,你們符師,是不是真會捉鬼?”
餘海怔住,隨即掙開,疾言厲色道,“老子現在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時候!”
誰料,周光學哈哈大笑,拍了拍肖雨。“我就好奇,你說對吧,小姑娘。
顧川乾笑兩聲。
周廣學今年35歲,是他們之中最為年長的一位,開起玩笑卻總是一驚一乍,怪不得警局的人說他做人像做狗,見人就咬,咬不著就叫。
肖雨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神色古怪的回答,“除邪祟是我們符師的責任。”
聽到這個,周廣學猛地收了笑臉,“你也知道啊……所以解釋一下吧。”,他鬆開肖雨,指著監控低聲,“您的邪祟呢?”
周廣學朝背後的大樓努力努嘴,難不成在這?
“她跑了……如果沒有你搗亂的話,再說——”
肖雨扭頭看向餘海,頓了頓,直言:“他應該最清楚,我是做什麼的!畢竟親眼見過,好歹還一起出生入死過不是麼?”。
聽這話,餘海的瞳孔猛的放大,額頭上滲出冷汗,可他沒有作聲,氣氛顯得很尷尬。
沉默了一會兒,肖雨忽然放低聲音,“看來,你變成這樣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搖了搖頭,很是失望。
顧川噓聲,看著他倆之間的微妙磁場,覺得自己在這兒有點多餘,得給他們騰個空間好好聊聊,突然他發覺有東西擋了一下視線,側目一看,一團白色的霧飄走了。
眾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這詭異所思的一幕。
那霧不是很大,一小團一小團漂浮在空中,早上的太陽還不算大,看得很清楚,它飄過眾人,往大樓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