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湊近一看,發現聲音是從顧川衣服口袋傳出的,是餘海打來的電話。
起初肖雨是不想接的,可是看見他樣子,她還是接了。
“媽的王八蛋,臭小子,你他喵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拿我們警局的證物……想死嗎你……說話!”
餘海在電話裡怒氣騰騰,此刻他正窩在廁所的某個隔間,算是壓了極低的聲音。
主要怕被周廣學那死強迫症知道,又會喋喋不休的追問到底。
他好不容易從局長手下逃過一劫,結果又得知顧川偷拿走了證物,氣得他媽張口就來。
“出了點事,現在開車到廢棄大樓這裡來,姓顧的小子有危險,等會在車上慢慢跟你說,我有要事做。”
肖雨看著自己手機上那人回的消息,心裡一緊。
活人不入陰界,鬼物生於鬼界,不入陰陽。
意思是,人所處之地為陽界,鬼界的鬼物無法靠近,隻能被具有陰氣的東西所吸引,從而接觸到陽界的活人。
那副麵具可能沾有邪祟之物,邪祟從陰濁之氣中誕生。
可世上並無陰界之說,所以邪祟大部分是與活人共處一界。
至於“不入陰界”中的陰界則是指陰氣聚集的地界,活人不能隨意去到這些地方,不然就可能被邪物拖入鬼界。
西城區附近的廢棄大樓,本是一處拆遷地段,無奈施工期間發生多起案件,工程就被延後,直到徹底被開發商放棄。
遠遠望去,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大樓外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
一輛黑色大眾在大樓前停住。
餘海領先一步打開車門,卻被身後緊跟而來的周廣學猛地推開,率先被他躥到前邊,“媽的,是要做法嗎?”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個人影正俯身跪在地上畫著什麼。
奇怪的舉動看得周廣學一愣一愣的。隨後又注意到一旁站著的人,是顧川!
而那坐著奇怪舉動的人影則是肖雨。
“小心點,彆破壞我剛畫的符。”
就在兩人下車前,她總算畫完符陣,肖雨緩緩起身,膝蓋硌得生疼,但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按照那人所說,她後退幾米,確保自己沒有畫錯,餘海看向地麵,從顧川的腳下延伸,密密麻麻畫滿了符。
他呆呆的站在中心之位,整個人安靜下來,頭埋得很低,臉上黑氣橫秋,看得人好生怪異。
“現在是怎麼個情況?”餘海在車上時,已經在和肖雨通話中了解到了大致的經過,雖然氣憤,可好歹這小子不算太壞,畢竟一條命,說什麼也得幫他一把。
周廣學自然不用多說了,聽到顧川出了事,他整個人一蹦三尺,臉上寫滿了擔心,關鍵還不讓餘海說。
反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餘海前腳剛問完肖雨,周廣學就趕緊接了一句,“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肖雨盯著周廣學詫異了一下,但正事要緊,見她拿起一杆毛筆,快,我們三人對著這小子坐下。
餘海和周廣學一聽,趕緊利索的照做,肖雨在二人額頭上點了一下,又在二人手臂上畫了道符令。
肖雨邊畫邊解釋道:“顧川的樣子,應該是掉入了鬼界,我給你們兩人都畫上了叱鬼符,作為你們的護身符。
而你們的任務是找到顧川,三人一同默念,本是陰陽,跳脫鬼界,即可離開那裡。”
“我們二人?你不打算同我們一起去!”周廣學詫異的問。
肖雨白了他一眼,“廢話,我得給你們在外麵護法,不然以你們的實力,還沒進入鬼界,就可能精神錯亂。
記住啊!這個廢棄大樓所占地界古怪,不知道會有哪些鬼怪在此遊蕩,小心為上。”
“有那麼玄乎?”
聽得出,周廣學對肖雨的話很是質疑,肖雨忍不住問,“周警官,你既然不相信我說的,還跑來乾嘛?是真是假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說著肖雨臉上浮起怒氣。
餘海見狀趕緊打岔,“得了,你們再吵吵,臭小子可能真得臭了。”
周廣學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我隻是不相信,不相信你們的實力……”
肖雨氣得恨不得給他一拳,好在理智還是有的。
她拿起顧川從警局中順走的麵具,“這麵具邪氣很重,但並不具備主動詛咒人的那種怨力。”
“那這詛咒從何一說?”餘海反問,又聽肖雨說,“恐怕這死的三人,是被人借這麵具詛咒的,隻是一個載物罷了。”
周廣學不明白,既然隻是一個載物,那麼這詛咒也不應該落到顧川頭上,被詛咒的就隻有那三人而已,根本沒人會去管一個小混混的死活,怎麼可能去詛咒他。
肖雨再次盯著周廣學的臉,思索了一會,“沒錯,很奇怪,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不過你知道的還不少。”
餘海瞥向周廣學,見他聳了聳肩,“還行……”
“這該死的詛咒,難道不能燒掉這麵具嗎?”餘海接過話。
肖雨猛的看向他,義正言辭道,“不行,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詛咒是關於什麼的,如果知道就好了。
我以為是噩夢,想讓他克服夢中的恐懼,可失敗了,還牽連他被拉入鬼界,為今之計,隻能先帶他回來再說。”
肖雨有些失落,如果師傅還活著,他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餘海見她緊緊握著那杆毛筆,愧疚之色不禁湧上心頭。
“準備好了嗎?”肖雨定了定神,嚴肅的看著二人,隨後手一揮,口中念念有詞,“封百會,定神庭,惑鬼神,入界!”
餘海氣息一頓,兩眼瞬間一黑,隨之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席卷上來,耳鳴聲猶如刀子使勁往大腦鑽,弄得他難受的喘不上氣,
他冷汗直冒,手也不聽使喚的痙攣,這種感覺,簡直是親臨死亡般的體驗。
“媽的。還不如一刀捅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