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咒又稱亡人骨,是以死人的血肉為引,取骨為證,從此母子二人永不得見,否則七悲七苦永生相伴,直至死去。”
肖雨在桌上用手寫著什麼。
它與鬼子母咒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約束咒,隻是一個與人,另一個與鬼。
相傳起因來自一個原始部落,部落中的女子在與丈夫結親後,誕下一名子嗣便會舉族歡慶。
那個部落生存環境極為惡劣,每一位生下的男丁會交由各部落的族長撫養,負責上山為族人打獵,山上亦有猛虎,更有一種名為“倀鬼”的怪物。
傳說中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後化為倀鬼,會變化為最親近的人把他引誘給老虎吃掉,為虎作倀便源自這裡。
丈夫有很多的妻子,可母親偏偏隻有一位,變化成母親的倀鬼,引誘過無數的年輕人上當。
這怎麼辦呢?於是去請教巫師。
巫師卻給他們一個極端的辦法,就是拿被老虎吃掉人的骨頭下咒,母親誕下的男嬰,不能與其見麵,否則厄運纏身,亦有剜心之痛。
如此,見著變化為母親的倀鬼,便可區分,這也便是母子咒的起源。
中了母子咒,解咒其實也簡單,那就是請神婆把被老虎吃掉的那個鬼上身,此時倀鬼脫離老虎控製,感激你還來不及,自然同意解咒,有了鬼的應允,此咒便可破。
可這江明國的做法卻是令人匪夷所思。
即使真的中咒,也不該行獻祭之法,這不是請鬼,而是放鬼。
鬼界鬼物眾多,唯有鬼道能使其百鬼自由出入,鬼道難過,無人引路,便隻會通往十八地獄,他這是以自身之氣引鬼過界,沒有人指點,他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做到。
“誤人迷途。”肖雨收回手。
所以她才警告餘海不要摻與此事調查,因為他調查不出什麼,尤其是此事牽連到中獄那個邪教。
“這個神秘儀式稱之百鬼生祭。”肖雨背過身去,“源自那個邪教。”
市裡現有三大教團,門符,道門,中獄,三教本是互為牽製,自中獄悄無聲息的崛起,如今已過去20來年,近幾年卻越發活躍,它們行事乖張,四處籠絡人心,其成員我們一般喊邪徒子。
比起符師的隱士生活,中獄如今卻越來越高調,所行之事也越來越令人不齒,這些人已經對人的靈魂追求到了一種癡迷的境界。
“哦?那你知道這些教團成立伊始的初衷是什麼?”周廣學翹起二郎腿,其實招肖雨進來,是她自己主動請纓,他呢,也不是什麼小人,即使之前鬨出點不愉快,他還是容她說完。
肖雨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先來說門符吧。”
它是由一群符師組成的教團,滅邪祟,調陰陽平衡之責,世間陰陽由它們掌管。
所謂鬼,不過是一種以執念而存活於活人界的祟,如果化成人形,便可稱怨靈,怨靈之上便是厲鬼。
此鬼可通鬼道進入鬼界,也是唯一的例外,是厲鬼也是高等鬼物,也是符師遇到最難纏的一種。
“說白了,你們就是技術還不行唄。”周廣學的話瞬間讓肖雨把臉冷下來。
每一教團所管之事都不相同,何必把不擅長的事強加到符師頭上,鬼界之物自有道門管。
“哦?說來聽聽。”周廣學眼睛一亮,示意她說下去。
道門,管死氣,鬼怪之異類,那是一群道士開創的教團,自他們下山之後,為求立足,便成立了此教。
厲鬼,精怪鬼物全有他們所掌管,他們也是最古老的一支,師承茅山,我們符師所用的符術大都源自道門,就譬如她之前所用的招鬼符。
“喲,瞧瞧,你把他們說得這麼厲害,你不怕你師門說你胳膊肘往外拐?”周廣學笑嗬嗬道,話說起來陰陽怪氣。
“事實便是如此,再說,我從來不覺得道門的道士比不上任何一名符師,畢竟我師傅以前就是道門弟子。”
提到師傅她一臉的驕傲,可隨即神情流露出一抹黯淡,“可是他死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話題,你說說中獄吧。”周廣學適時的換了一個話題,他看得出這小姑娘提到師傅既得意又失落,喜憂參半。
肖雨收拾好情緒,接著講到。
中獄,破陰陽,取三魂七魄為主。聚集的都是一些來自三教九流的人,它們堅信人死為魂,魂主惡,魄主善,隻知道它們狂熱追求,卻不知道目的為何。
“那這可就難辦。”
說完,兩人陷入沉默,這時辦公室的門卻打開了。
“你是?”周廣學還沒反應過來。
那人聲音傳過來,“哈哈,姓周的,瞧瞧,我海哥又回來了!”,餘海拿手在自己的頭發上薅了薅,得意洋洋。
原來幾天前餘海跑去理發店,理了頭發,又回家把胡子刮了,穿上一件洗得乾淨的T恤,經過他一番收拾,沒了胡子的臉,男子氣概大多了,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剛走進警局,不少女同事交頭接耳,興許被自己的形象震撼到,所以才會有開頭那副自戀的模樣。
“那可不,衣服都穿反了。”周廣學眼皮抬了抬,不假思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