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掰開郝峰的下眼簾,看了看,他的下眼簾,有一條綠色的細線,“沒錯是木人蠱,這巫蘭蘭幾年不見,這蠱毒之術倒學得怪叫人惡心。”
解蠱絕非易事,現在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肖雨拿出一張黃符,把研缽中搗碎的木屑渣倒在上麵,折成護身符,隨後去到三清神像前,借了一個火封住,做完這些,她把護身符丟給郝峰,“你小子接好,這符能暫時包你蠱蟲不會發作。”
你說那個叫蘇秦的是道門弟子?肖雨扭頭對著顧川問話,見他點頭,隨後自己便思索起來,她的確聽師兄說過,市裡有道門的人,如今他們出現,怕是為了這個天眼小子,畢竟這種人實屬難得,若非靈慧之高,是不可能出現。
看著人也年輕,不幸,不幸啊。
郝峰聽著肖雨嘴上歎氣,頓感疑惑,看了看顧川,反問道:“我怎麼就不幸了?”
那可不,年紀輕輕就中了蠱,怕是沒多大活頭,餘海在旁邊接話道,肖雨狠狠瞪他一眼,隨後對著郝峰說道:“你中蠱,想必是那些人已經盯上你,目的就是你的那雙眼睛。”
中獄那些邪徒子近些年不知何為盯上了民間一些天生靈性的普通人,挖人雙眼,取人心肝,可謂無惡不作,一群邪門外道之輩,鬨出了不少事情。
如今道門和門符兩教已經在暗地裡開始計劃,想徹底從根源滅掉這邪教,隻是這些人他們居無定所,組織者幾乎沒有露麵,導致這計劃遲遲無法實施。
兩教目前都開始派出自己的人在市裡紮根,勢必緊盯他們,若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們便會動手,這點肖雨也算讓郝峰吃了一粒定心丸。
隻是現在市裡情況複雜,人來得多了,便也導致敵我不分,凡事還是得小心,切莫過於張揚。
也不知這話是對郝峰講還是對顧川說,肖雨光睜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川,像是有什麼話不便開口似的。
顧川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乾脆避過她的目光,轉頭對郝峰說,“姑奶奶說得對,彆逢人就說自己見鬼,這麻煩事不就少一堆嘛!”
郝峰張了張嘴,還想懟回去。
你不跟我一樣?
但一想到之前自己發的毒誓,就趕忙閉上嘴,把頭低下去。
顧川斜眼瞥了一眼肖雨,見她又坐回桌前,不知在思考什麼,眉頭皺得極深。
還記得她之前試探過自己,詢問自己是不是有陰陽眼,但被自己搪塞過去,依她的性子來看,怕也瞞不過。
可奇怪的是,為什麼她不直言道明,顧川總覺得她還在猶豫,到底在猶豫什麼?
他收回目光,肖雨又望向餘海,用眼神示意他。
餘海瞬間明白了她不方便開口的原因。
她告訴過自己,她懷疑顧川身上的護身符是邪物,他經常見鬼說不定就是這邪物的影響,可礙於之前的誤會,她也不好直言。
“怕什麼,有話直說,喂,你身上那吊墜到底從何而來?”餘海嘟囔著,竟直接開口。
郝峰來了興趣,這問題他之前就好奇,可是哥一直不說,他也無可奈何。
話餘海已經說了,肖雨也豁然,隨後盯著顧川,“我也不瞞你,之前我和師兄一起分析過,你脖子上戴的這塊玉,可能是邪物,它沾滿邪氣,所以經常會讓你遭遇鬼的侵擾。”
顧川輕哼一聲,摸向吊墜,頓時明白她剛才在猶豫什麼。
邪物麼?
顧川低頭看了一眼,一把將其扯下,遞到肖雨眼前,“那就懇請姑奶奶,您仔細瞧個清楚。”
餘海喲了一聲,打趣道:“你之前不挺寶貝的嗎?看都不讓看,怎麼如今卻舍得摘下?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川冷眼:“讓你看就看,話那麼多,再說,你懂什麼,我說給你瞧了麼?”
看著吊墜落入肖雨手心,反正之前也摘下來過,蘇秦沒事,自己也沒事,他就沒那麼擔心了。
隻是與之前蘇秦那次不同,顧川感受到周圍環境的溫度突然下降,四肢不知為何冷得可怕。
他扭頭看向正屋內擺放的神佛,一絲絲冷汗攀上他的額頭,
“謔謔哈哈……謔謔……”
耳內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似乎源自那些神佛,這聲音震得他整副身子微微發顫,好不難受。
“給。”肖雨在手上盯著這玉仔細觀摩了一陣,又遞回給顧川,見他臉色有些慘白,“你沒事吧?”
她剛才掐了符訣點上去,也沒任何反應,難不成是師兄看錯了?這不是什麼邪物,畢竟邪氣內斂之物,隻要默念清心咒,便可感應。
但這玉就如清水,起不了一絲波瀾,毫無靈性,太普通了。
“沒什麼。”顧川把吊墜戴回脖子,咧開嘴笑了笑,剛才那股莫名的壓抑感頓時消散一空。
他大口的吸入一口氣,對著肖雨道:“既然沒問題,那就說說小黑那裡的事該怎麼辦吧?”
餘海收回目光,聽了肖雨的話,也不再糾結玉的問題。
他們沒有注意,一旁拽著他衣服的郝峰,整隻手都在微微顫抖,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他的瞳孔充血,倒映出顧川的整張臉,就在他肩上,趴著一個黑影,影子的黑氣死死的纏繞住顧川的脖子,已經深入皮肉。
“哥,看來我們都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