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微微抬起,頭一歪,咯咯的直笑,徑直揮手迎了上去。
死屍紛紛停住,似乎很害怕,瘋了似得倒退。
嘭的一聲。
紅木桌上那些靈牌位突然間爆炸,一個接一個,強大的怨氣逐漸彙聚,直奔那三具死屍,打在他們身上,黑氣頓時交融在一起。
咻然間,整個地下室全是一道道的黑氣,它們四散而逃,隻剩下一臉不知所以的蘇秦趴在地上。
“還愣住乾嘛!追啊。”顧川怔住,像是突然間回過神,隨後一把將蘇秦扶起,下一秒就想去追那些黑氣,卻被蘇秦拉住。
她快速起身,隨後把顧川壓在地上,光環再次浮現在她手心。
“你乾嘛!”
蘇秦沒有說話,使用光環打在他後背。
“你……”顧川感覺腦子一震,心想這大小姐發什麼瘋,雖說她使的力氣蠻大,可顧川卻並沒有感到疼痛,他回頭看著蘇秦,疑惑的問道:“你這是懷疑我被附身?”
蘇秦鬆開了手,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呢?”
就剛才你擊退那些死屍,能不讓我懷疑?
顧川訕笑兩聲,你也看到了,是他們不敢上前,我可沒動他們。
這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戰鬥力這麼強,怎麼會害怕你,再說,你剛剛被附身,那個家夥跑哪去了?我用了術法打到你的身體,也沒見任何反應,難不成你把它趕跑了?
也許是吧。
顧川摸了摸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異樣,似乎剛才經曆的不過是一場夢。
“不說廢話了,那些東西似乎往外麵跑了,我們要不要去追,把他們收複?”
蘇秦吹胡子瞪眼,沒看見本小姐一身傷嗎?追什麼?找死不是,得搞清楚它們想乾嘛。
蘇秦觀察著顧川,怪了,難不成剛剛附身他的惡鬼隻是一個幌子,目的是就是讓她有所忌憚?
她拖著身子緩緩走向供壇,見到的是一片狼藉。
“這些家夥是被鎮壓到這裡的。”蘇秦蹙著眉頭,良久才出聲道,顯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拿起一個靈牌的殘片,背後同樣存在一些奇怪的經文,奇妙的是這個經文她看得懂,乃是囚魂。
以供為祭,使之呆在這裡而無法到處移動,傳說囚魂術是為了煉化冤魂,這是一種早已失傳的術法,這種術法能夠化解怨氣,使之亡魂超生他方,據說已經失傳將近百年。
“這麼說,有人在這裡煉化亡魂,並不是什麼煉製人鬼?”
顧川不由的說道,也被蘇秦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畢竟最大可能使用這個術法的人就是李國樹,他有理由懷疑。
蘇秦輕輕的撫摸著這些咒文,隨後又湊近聞了聞。
“看出什麼了?”
“這是石灰粉,咒文裡摻雜了石灰粉。”蘇秦又一次不敢置信的說道。
“不會吧,真是李國樹!”
這一發現似乎佐證了這個設立供壇的人就是他,李國樹不是常年在養老院撒石灰粉嗎?這可能就是為了限製那些鬼祟在夜晚的行動。
對於這個說法,她還是有些質疑。
蘇秦搖著頭,繼而望向身下的三個壇子,“這三個壇子分明就是煉製人鬼的容器,也是他所為,這毋庸置疑。”
你瞧,蘇秦指著壇子底座的符。
她可不會認錯。
剛剛跑出去的那些黑氣,就是之前那晚在養老院裡遇見的鬼祟,那股氣息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看著蘇秦這一臉篤行的樣子,顧川心底的疑團更大了。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人同時警惕的看向地下室入口的方向。
一個男人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裡,手上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尖刀,上麵閃爍著寒光,他麵露凶相,眉宇間黑氣纏繞,這不是李國樹又是誰?
顧川咽下去一口唾沫,看見他手裡的尖刀,不由的感到一陣寒意。
“你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嗎?”
李國樹陰著臉,眼神中閃過一抹恨意,半張臉不自覺的開始抽搐,那模樣彆提多麼詭異。
“不好,他是被剛剛跑出去的鬼祟附身了!”
顧川心頭一跳,怎麼可能!
附身?
他話未出口,卻見李國樹已經揮舞著尖刀朝著他衝了過來,顧川離他最近,自然也成了他首位攻擊的目標。
李國樹畢竟年紀擺在那裡,雖然看著年輕可體力終究耗不過年輕人,顧川一邊躲著他的刀,一邊找準時機一把將其絆倒,隨後奪下他刀。
刀順勢卻落到地上,蘇秦眼疾手快趕緊將其踢開。
她讓顧川先使勁把他按住,自己好展開施法,想辦法來拔除他體內的鬼祟。
蘇秦重點咬住了想辦法這三個字。
顧川心底一沉,連忙問道:“不會吧?你不會不知道怎麼把鬼祟從他體內逼出來吧。”
蘇秦惡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鬼祟附身,跟惡鬼又不一樣。
鬼祟是糾和了眾多惡靈的一種集惡體,含有多個靈魂,他們附身人體,其實是直接依附在他的靈魂裡麵,強行與他的靈魂綁定,如果拔除沒做好,那麼可能連他自己的靈魂都會被扯出體內,到時,他的靈魂一散,若是無法製服鬼祟,那豈不是給了它們可乘之機?
“那怎麼辦?”
現在這裡也隻有她會一些術法,自己也沒學過什麼拔除,更不知道該如何對付被附身的人。
“讓我想想。”
“還想!”顧川摁住他的手,有些快使不上力,這家夥怎麼力氣越來越大了。
突然,顧川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在敲鐘,心底一沉,熟悉的感覺漸漸包裹住他的全身,眼中略微帶上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