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投向地下的李國樹,看著他一副狼狽的姿態,總之,他絕對不會同情他。
聽他說了半天,他早已沒了耐心。
“他是誰?”顧川急紅了眼,“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現在他就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暗自操縱這一切。
“熊建成!”
李國樹張了張嘴,說出一個人名。
“果然是那混賬!”顧川瞥了一眼鬼影,暗罵道。
隨後快速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哪知李國樹卻抓住了他的腳踝,念叨著讓他彆去。
真是瘋了。
顧川一腳將他踹開,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還是人嗎?你想想吧,你那雙手做了多少孽。”
“我不是你這種懦夫,”顧川冷冷的望著他,冰冷的眼神刺得他心裡淌血,他也不想再管他的死活。
“贖罪?哈哈,你下地獄吧。”這句話,是他代方慧說的。
陰毒的話縈繞在李國樹的耳畔,看著他離去,李國樹的雙手最終還是無力垂下,望向那梁上懸掛的麻繩,他蜷縮起身子,痛苦不已。
“啊啊啊!我錯了。”
他佝僂著背,背影看上去是多麼無助,滿是皺紋的臉蒼老無比,就如風中殘燭,枯黃敗葉凋零可見。
鬼老頭默默的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影子幾乎融於背景。
出了門,
才是真正的考驗。
風裹挾著寒風吹來,“呀”——的一聲,許多烏鴉突然從地上躍起。
翅膀撲棱不停,掀起的灰塵迷了他的眼。
“咳咳……這是。”
顧川半遮住眼睛,抬頭看向天空,寒鴉漫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黑色烏鴉盤旋上空,叫得悲鳴,小區柳樹迎風擺舞,發出沙沙的聲音,狂風配合著卷起地上的落葉呼呼作響。
周圍除了喧鬨還是喧鬨,抬頭不見一輪月,陰沉沉的黑雲正朝這邊彙聚而來,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
顧川拔腿往那邊跑去,手機上卻遲遲撥不通電話。
他收起手機,也不知道那兩人短短這麼點時間遇到了什麼事。
鐵門口大開,他們肯定是拿著鑰匙上了三樓。
顧川穿過大廳,正欲踏上樓梯,斜眼卻瞥見一道人影走進右側的一個房間。
來人穿著護士服,顧川心中一緊,當即停下腳,想到這養老院還有幾名精神狀態不太好的老人,他心一橫打算去瞧個究竟。
說走就走,他來到門口。
敲了兩下,裡麵沒有動靜。
他順手拿出之前蘇秦交給自己的符印,見裡麵沒有回應,便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僅有一扇小窗,有窗簾,一張白色大床,桌櫃,暖水壺,盆子等,獨獨不見床上的老人?
頓時,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握著門把,四處環視了一圈,難不成這間房沒人住?
可剛剛那個走進來的女鬼?
顧川鬆手,突然,門像是撞倒什麼,輕輕的回彈了一下。
門後有人!
果不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一雙枯槁的手當即從側麵抓了過來,手掌烏青泛黑,指甲很長。
“害,孽畜!”
顧川雖然害怕,但謹記蘇秦所教他的術法,另一隻手,握住符印,口中急急念咒,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大嗬一聲,“誅鬼!”
符印幻出法咒,猶如一把利劍,手掌一接觸到,便痛苦的吼叫出聲,人影閃身從門後鑽出。
是一個老人。
看年紀正處耄耋之年,附身!顧川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心下來氣,好啊,這個女鬼,竟然附身手無寸鐵的老人。
如今他下不得重手,倒也棘手。
可這難不倒他,虛晃兩下,便踏步迎上,老人本就行動緩慢,即使被附身,這反應也是跟不上。
好機會,顧川心道,一把將其撲倒在床,兩隻手摁住他的四肢,這小東西厲得很。
顧川咬緊牙關,符印被他含在口中。
他一秒都沒有多等,鬆開,待符印落到他胸前,顧川當即念咒,咒言看似很長,卻隻有寥寥幾句,若是蘇秦在側,也必會被驚呆,短短幾個字的咒言,在顧川的口中念出,變化卻是驚人的。
符印無端漂起,兩端像是有一個漩渦,金色波紋緩緩從其中蕩出。
光芒很刺眼,顧川不禁半睜著,見符印兩端,無數的黑氣從身下老人的五官中鑽出,欲要逃竄,卻被猛地吸入裡麵。
維持的時間不長,符印的光芒來得迅速退得也快,一切又恢複正常。
符印緩緩又落到老人身上,一個不穩,又從身上滾落到地板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顧川一時還沒從剛才那個奇妙的畫麵中回過神。
他鬆開手,剛要去撿。
突然床下卻伸來一隻黑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