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動靜,她很快便驚醒過來,警惕的爬在床底,不動聲色的看著地上走進來的人。
她的腳很小,很乾淨,穿著布鞋,與之前見過的那些腳都不一樣,沒有什麼令人作嘔的汗味。
她的動作很小心,口中正輕輕喚著名字。
“淺淺…淺淺。”
看見床上沒人,她就下意識的趴下身子看向床底。
“嗨,你真的在這裡。”女孩歡快的聲音響起。
床下的人被她一嚇,她剛伸進去的手,就被她無情的抓了幾道杠。
女孩吃痛的收回手,眼中滿含淚水,但她還是忍住了沒哭。
“你不記得了我嗎?昨天是我放你出去的呀!”
她再次伸出手,看著她手臂的傷,床下的女孩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外麵的女孩頓時急了,還以為她是在為王家媳婦的事而感到傷心。
“那件事你也彆放在心上,王家媳婦早就沒孕了,那天我無意中看到,她在肚子裡填棉花呢,而且還跟有夫之婦在外麵親親。”
床下的女孩歪著頭,顯然一副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這些話其實並不需要說,她什麼也不懂。
她無奈的笑了笑。
“倒真像隻野貓,它們都說你是煞星,不給你取名字,那我就叫你淺淺吧。”
她曾經收養的一隻野貓,最後被村長發現,然後打死了,丟在了後山坡上,那個死人洞裡。
她一直很怕去那裡。
“來,不怕,淺淺,我帶你出去。”說罷,她這次主動去抓她的手,可還沒碰著,突然其來響起一個男人的謾罵。
“沒娘養的,原來是你這賤貨放她出來。”
聽見這聲音,女孩渾身一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隻寬厚的手掌薅住頭發,拖著走。
床下的女孩憤怒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喲,你也想找死?”男人拎著鋤頭,盯著床下的女孩露出滿臉陰沉。
被她薅住頭發的女孩早已抖成篩糠子,即便如此,她還是忍著痛衝著床下的女孩搖頭,祈求她彆出來。
“呸,等著吧,等我舅和全村人商量好了怎麼處置你,你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罷,男人重重的關上了門,把女孩拖到外麵後,抽出腰上的皮帶,就往她身上抽。
“吃你扒外的家夥,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可不是讓你來放走這個煞星。”
男人下手重,表情猙獰,又像是泄憤。
皮帶打在女孩的皮膚上,頓時就紅了起來,她哆嗦著抱緊自己,疼得她直跳腳,捂這裡不是,那裡也不是,直接哭成淚人。
“啊啊,我錯了,我錯了。”
女孩帶著哭腔求饒道。
可男人不聽,還在打。
床底的女孩爬了出來,透過窗戶縫,她看見了女孩被抽打的一幕。
她的手死死的掐住木板,眼神很嚇人,灰色的瞳孔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又過了幾天,女孩又再次出現在了她的房間。
經曆上次事件後,她本以為她不會再來了。
這次跟她一起來的,順帶還有幾個饅頭。
“淺淺餓了沒,我偷偷給你藏的。”
她本意是想拒絕,可想起那天女孩因為自己挨打的畫麵,她又不忍,隨後接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啊!”女孩叫了一聲,她被嚇了一跳,差點沒噎死。
“原來你不是啞巴,你會說話!”
她默默投過去一個白眼,仔細想想,這麼久了,她確實沒當著任何人的麵說過一句話,那些人也隻當她是野獸,是煞星。
“我會說話,但我不太懂。”
“不太懂是什麼意思?”女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的不太懂是什麼意思。
她不太懂這些話的意思。
她知道一些話要怎麼說,可當具體去描述一件事,她理解起來就很費勁。
可即使這樣,她也很開心,因為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可以陪自己聊天的朋友了。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很像。”她也回複了她剛剛問的問題。
“很像?”她打量起自己。
看見她的動作,女孩噗嗤一聲笑道:“哎呀,很像不是這個意思啦。”
“那是什麼意思?”她忍不住追問,可換來的卻又是女孩的笑聲。
看見她笑,她也急了,連忙用手去抓她,臉上氣鼓鼓的。
可剛碰到,女孩的臉色卻陡然一變,隨即連忙起身。
“淺淺,我…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們下次再聊吧。”
“這麼突然?”她覺得女孩翻臉的速度好快,見她煞白的小臉抿著唇還冒著虛汗。
她想,自己是不是弄疼她了。
她坐在房間裡,心裡又想,下次遇見她得好好跟她道個歉,還不知道她名字呢。
正想著,門砰的一聲又被打開。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持各種棍子跨步走了進來。
女孩一驚,又恢複了齜牙咧嘴的狀態,緊盯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