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村長的意思,我說,沒吃沒喝的裡麵,不隻剩下等死又會是什麼?”
其餘人也跟著笑了。
“餓…餓死?”
男人懵了,他以為的自生自滅就是讓她一個人呆在那裡,至於食物,他以為時不時會有人上山帶一些給她。
不至於殺了吧。
他想問,卻見眾人的眼神皆變了,一個兩個都默不作聲的望著他。
“這是童子村的規矩,凡是為村子招來厄運的人都該死!”他嘴裡輕輕吐出這麼一句話。
他見男人還坐在地上又一把將他拉起來,“回村了,你就是童子村的人,關於童子村,你從小生活在這裡,你應該要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些事,你明白嗎?”
男人哆嗦的看向其餘幾人,他們的表情寫滿鄭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嗯,我明白了。”男人有一種錯覺,如果他不回答,那麼他將永遠走不出這山。
幾人頓時哄堂大笑。
“哈哈,從現在起,你就正式成為童子村的一員了。”
他們的笑聲隔得遠遠的聽起來比狼嚎還恐怖幾分。
她一個呆在山洞,這裡沒有光,黑壓壓的一片,狼嚎的聲音響起時,她警惕的望向洞外傳來的聲源。
這是一頭野狼,額部和頭頂既有灰白還有黑色。
有深有淺。
但她大抵是分不清它的顏色,在她眼中一律都是灰色。
它的四肢修長,腳掌寬大,壓在地上能發出沉悶的聲音,兩隻耳朵高高豎起,麵部拱起,露出滿嘴的牙齒。
正緩緩朝她靠近,這隻狼與其他狼來說,體型偏瘦,看樣子是餓了好幾天。
前爪受了傷,腳掌上刺入了一根幾厘米的鐵絲,想來是那些捕獵人乾的。
依她來看,多半是那些村民。
“吃了我吧。”她開口道,一臉平靜的望著這頭狼。
她確實害怕,但死在狼肚子裡,好歹能讓它飽餐一頓,不然最後就是她餓死了。
“若是我餓死,你再來吃我,也許都不新鮮了。”
她還是個女孩,睜著亮亮的雙眼,一臉凶惡的狼慢慢靠近,卻突然收住表情,衝她伸出爪子。
“你想讓我幫你取出來?”
她看見狼點了點頭,這是一頭通靈性的狼,它似乎並不打算吃掉她。
她看見紮進它肉裡的鐵絲已經發黑,周圍也灌膿,想來是在極大的痛苦下才不得不向她求助。
她其實沒想通它為什麼要這樣做。
後來想想,也許隻是因為自己那時表現出來的認命或者應該說在它眼中的屈服,讓它覺得自己可以幫助它。
後來她幫助狼把鐵了出來,到最後也沒吃她,而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她思考起來,難不成我的肉連狼吃了都嫌晦氣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肚子餓了。
她爬起來一看,手邊卻莫名多出一些掛滿野果的樹枝,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咬斷叼來的。
她又想到了昨晚那頭狼,會是它乾的嗎?
望著外麵的天,從東升日落到夜幕滿星,她最喜歡這個時候,但果子已經被她吃完了,也許到最後她會餓死。
過了幾天,她已經餓得奄奄一息。
甚至沒力氣爬起來,她想,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今晚上的星星。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洞口處忽然傳來一道焦急的人聲,這聲音很熟悉,她一下就知道是誰來了,是那個女孩。
自那天她被那群人綁走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她。
不過,她已經餓得連女孩的樣子都快看不清了。
女孩很急,眼淚在眶裡打轉,她帶了饅頭和水,瞞著村裡所有人找到了這裡。
跟她猜得一樣,淺淺果然被那群人丟在這裡。
那天之後,她一直被那個男人關在家中,那裡也不準去。
好不容易出來,她第一時間想得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女孩,她很擔心,不知道她能不能睡好,有沒有吃的。
她把手中的食物都給了她,開始她是有氣無力的細嚼慢咽,到最後,她漸漸能坐起來並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咽,看到這裡,女孩總算忍不住哭了。
她嚼著饅頭不知道女孩為什麼看著她吃了東西還傷心,就去擦她眼淚,告訴她,自己沒事,不哭不哭。
“我這哪裡是哭,是高興。”女孩吸了吸鼻子。
她知道,女孩又在講一些她聽不懂的事,所以也不說話了,就隻是悶頭吃東西。
“淺淺,過兩天我會來看你,順便給你帶點東西,他管我很嚴,我怕被他發現。”女孩站起來,拍了拍褲子。
露出手上的傷。
她又被打了。
看著女孩的手,她問女孩:“他為什麼打你。”
女孩笑了笑,有些無奈:“我是他家的童養媳,他覺得我不聽話,就打我。”
說到這,她眼神十分黯淡,沒有光,神情充滿落寞。
她還想要問,可女孩卻說她該走了,於是她起身,跟她說了一句再見,便往山下走去。
她突然舍不得了,盯著手裡的饅頭,也不知道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