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處山腳停下,兩人下車。
肖雨和餘海二人各帶上一些東西,手機在這裡沒有信號,電子設備很多都沒有帶來,就隻拿了一部能與外界通話的衛星電話。
天邊正泛起魚肚白,亮亮的連成一條橘紅色的線。
遠處的山林黑黢黢的一片,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車子在這裡就已經上不去,隻能停在山腳的位置,接下來都是靠步行上山。
大山連綿,高低起伏的山脈之間有一條狹窄的小路。
半空傳來許多鳥類的啼鳴,抬頭看去,白色的羽毛正飄飄灑灑的落下。
山林間,到處都是,像是受了驚嚇,紛紛四散而逃,恍惚間還能聽見幾聲烏鴉的叫聲。
小路的周圍爬滿荒草,露水沾濕褲腳,弄得小腿肚那一塊涼意十足。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小路上,互相都在沉默。
周圍的雜草幾乎已經快長到路中央,三年了,這裡基本上是沒人再來,餘海走在最前麵負責開道。
他身後,眼尖的肖雨卻否認了他的話。
“這裡不是沒人來過。”
循著她的聲音看去,在路的兩旁竟然發現了幾處大小不一的腳印。
他頓時停住。
“有人來過?”餘海點燃一根煙,緩緩的說道。
又挨著路兩旁仔細看了看,確實跟肖雨說的一樣。
看這腳印的新舊程度應該在他們之前。
餘海哼了一聲,倒並不覺得驚奇。
“難說,三年前那件事過後,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這裡調查,包括一些愛湊熱鬨的家夥。”
他淡淡的移開視線,“走吧,抓緊趕路。”
她嗯了一聲。
走出不遠,荒草中傳來一陣兒悉悉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其中穿行。
它的速度很快,而且很矮,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紅色的一片,緊接著目光一縮,投向遠處說話的二人。
它瞬間停下。
手中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目光漸漸移向肖雨。
也就是這一瞬間。
伴隨著啪塔一聲,肖雨猛然轉過頭,看向身後。
就在剛剛,那道令她不舒服的目光消失了。
她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除了他們二人走過的痕跡,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你怎麼了?”
餘海見她緊張兮兮的,不免覺得好奇。
“我感覺有東西一直在盯著我們。”肖雨不安的回應到,神情透露著一股凝重。
“嗬,管它是人是鬼,去了鎮子再說吧。”餘海聞言,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前麵。
他丟掉煙蒂,一臉平靜,見肖雨還呆在原地不動,他眉頭一下子皺起來。
“走吧…就算真有東西,你難不成還要去找它嗎?”
他們的目的是那個鎮子,若真是有人在跟蹤,想必也跟那裡有關。
去了不就知道怎麼回事…現在還是彆去管。
總之到了村子,一切小心為上。
聽餘海的語氣,他似乎對這一趟很有把握。
肖雨白了他一眼,“該小心的應該是你,我教你的一些符術,你記得怎樣?”
聽你的口氣,似乎已經學成了呀。
肖雨暗諷,不悅的看向餘海。
見狀,餘海立馬閉嘴,揶揄道,“在學了,在學了,你用不用每隔半小時就問一次,我是天才麼,學什麼都快?”
說完,他便快速的往前走。
肖雨吸了一口氣,再次掃了周圍幾眼,也跟了上去。
一隻腳突然踏出來,啪嗒一聲,一塊黑紅色腐爛的肉塊也跟著掉落。
砸在餘海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
伴隨著還有幾聲詭異的咀嚼。
……
“哥,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麼?”
出了警局後的顧川一臉嚴肅,一路上都在沉默。
郝峰實在憋不住,於是就問他,可是顧川也是什麼也不知道。
他看在眼裡,突然停下腳。
“要不,我們去調查一下?
這才剛走出警察局的大門不遠,聽見郝峰的話,他又不禁回頭瞧了一眼。
“不去。”
半天,他才吐出這麼一句。
“什麼?哥,你應該和周隊認識吧,他失蹤了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郝峰見他的樣子,明顯就是在擔心,可他卻還嘴硬。
“那個周扒皮,我擔心他什麼,也許就是嫌查案子太累,獨自一個人跑去溜達了。”
顧川冷冷的說完,郝峰卻大呼:“不會吧哥,你之前還說他不是那種人。”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顧川瞥了他一眼,沒在說了。
“那現在我們去哪?”
“不知道。”
郝峰問一句,顧川答一句,話倒是在聊,但一直心不在焉。
到最後郝峰也不問了,就跟在他後麵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入秋之後,黑夜就比白天長了。
此時才七點左右。
自從郝峰沒問那些問題,顧川這才享受了一會兒安靜。
隻是腦子裡卻一直還在想劉智明的話。
周光學的確不是那種懶散的人,也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撇下案子不管而獨自跑去休假。
最大可能就是真的遇到什麼麻煩。
奇怪的是,他們局長的態度,為什麼他失蹤後,明明調派了人來查案,最後又撤銷了呢?
難不成還有其他人在背後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