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亮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看向王明。
“他還沒死,我能感覺到,至於你說的獻祭,我早就說過了,對我而言,一切都無所謂。”
“你的確是瘋子。”
顧川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這家夥,看來還是不打算說實話,表麵上看著挺正氣的,沒曾想這心思比誰都深。
如今想來,這家夥這次是有備而來,那些屍氣對他幾乎沒什麼影響也是自然。
他深呼吸了一口,盯著郝峰。
不像他們三個,從來到這裡時,他們的周身,便逐漸被這些屍氣纏上。
他也曾試著驅散王明身上的屍氣,但都失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符術不成氣候,對彆人無效,可對自己卻頗有奇效。
就像關亮說的那樣,體內一旦被屍氣全部占據,那便就會成為屍鬼的一具傀儡。
那些詭異的氣息如今占據在郝峰體內已然形成一道鬼影,與他的身影相互重疊。
那個鬼影就是那個屍鬼。
老道士之墓,那裡麵究竟鎮壓了一個什麼玩意兒。
這東西未免也太邪門了。
看著郝峰一臉比死還難受的表情,他手指關節捏的發白。
郝峰視線模模糊糊,隻能看清顧川的背影。
他想開口叫他快走,但是說不出任何話,嗓子眼像是被火烤似的,灼痛難忍。
全身皮膚就像被萬蟻給啃食。
靈魂這個詞第一次如此具象化的浮現在腦海,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在體內被什麼東西給撕扯。
而且還有許多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那些話都是他曾經記憶中最痛苦,也最害怕聽見的話。
“滾開,撒謊精!”
“就是就是…大騙子!”
“我們不要跟他玩。”
這是一群小孩子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成年人嘲諷。
“這孩子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孩子他奶,把他送去精神科裡看看。”
“滾開,死神婆,就是你咒我孫子死的!”
一道野蠻的聲音劃開了這些零碎的交談,蠻橫的衝撞進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一個魁梧的中年人,在哪?也許是在學校的小賣部,也許是在走廊或者天台。
一個身穿粉紅色大棉襖,兩鬢斑白的老人突然倒在他麵前。
“奶奶…”
郝峰竭力的伸手想要將他扶起來,可她倒下的地方太遠了,他夠不著。
眼淚水含在眼眶裡打轉。
奶奶轉過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一道鮮紅的血印子,眼眶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周圍的一切都化為了背景板,隻有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
他嗓子眼被堵住,說不出話,奶奶忽然笑了,伸出手。
她動了動嘴,下巴突然脫落,一大股黑色的粘稠物從她嘴裡流出來。
他想要跑,一隻黑色手掌此時卻鬼魅的搭在了他的肩頭。
“看,你奶奶來接你了。”
郝峰回頭,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男人,他沒有臉,站得很筆直,一身西裝,氣度不凡。
“你把我奶奶帶到哪裡去了?”
郝峰顫抖的問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下意識想要逃跑。
男人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中拿著一根拐杖,一根蛇頭拐杖。
他整個人被折磨得匍匐在地,嗓子忍不住發出滲人又低沉的吼叫。
在顧川看來,此時的郝峰尚且還有一點意識,表情扭曲著似乎想要擺脫這個狀態。
“你看見了嗎?他的樣子。”
閻摩羅低低的笑著。
顧川很是擔心,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閻摩羅那張恐怖的鬼臉,不!若真的把身體交給它,也許它還會惹出更麻煩的壞事,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丟掉性命這麼簡單。
顧川搖了搖頭,眼神複雜。
閻摩羅見他還猶豫,不禁冷哼一聲。
他雖然對冥河所知不多,可也知曉冥河的最深處棲息著無數的惡鬼在哪裡。
它們都在此沉睡,比起表麵那些冤鬼,顯然這些東西是最為可怕,也是最神秘的。
一想到這裡,顧川似乎堅定了許多,在不知道任何底細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貿然把身體讓出去。
“無謂的抵抗,隻會換來更慘重的傷亡。”
它再次告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