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座恢宏的大殿。
黑色琉璃瓦鋪頂,大紅門,琳宮環抱,高聳入雲,遠遠看去,整座大殿顯得既莊重又威嚴。
它就這麼矗立在一塊塊黑色岩石堆砌的巨石之上。
氛圍更是襯托出了幾分森然。
在它的周圍是枯樹殘陽,是遍地黃沙,一個人也沒有。
這更像是一座鬼殿,被陰森之氣纏繞。
大殿之中更是詭橘。
裡麵不見天日,魅影如梭。
在宮殿的正中,唯有四周刻有四根紋滿奇怪經文的石柱豎立。
石柱上方是一盞盞幽幽的古燈,貼著一張黑色的符紙,四方石柱之下,分彆還有四隻玄龜坐鎮。
它們口吐黑色玄鐵鏈,正中央就立有一副銅棺,直直的站在中央凸起的石台之上。
那些鎖鏈將那副石棺纏得死死的。
沒等觀摩仔細,石棺異動,外麵黃沙忽起,夾雜著鬼哭狼嚎。
石棺就這麼孤零零的伴隨著大殿之外的黃沙逐漸掩埋。
這些事情就好像是他親眼見證似的,如此清晰的呈現在他眼前。
……
顧川差點喪失呼吸。
起初他隻覺得眼前一黑,被黑色大網包裹的同時,沉悶又壓抑這二者也幾乎在同一時刻朝他襲來。
但他還沒感覺到難受,一道光束就像是黎明前升起的一道曙光,一下子就驅散了他的所有。
那種沉重感頓時一掃而空。
可這兩道迸出來的光束顯然是無法融合,互相還在碰撞,產生的氣波在空中震蕩。
因此對顧川而言,這道曙光也未免來的太猛了些。
這是一道很強的衝擊,一下子就將他和郝峰彈飛出去。
倒地時,所幸他還是及時護住了腦袋,才不至於被這道衝擊給震暈。
可他身體本來就受傷,又挨了這一下,胸口一沉,哇的一下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失敗了嗎?
他不死心,費力的抬起頭看向另一邊的郝峰。
應該說是屍鬼。
它在那道光芒的照射下,體積明顯縮小很多,黑氣收斂,隻能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嚎叫。
顧川忍不住笑了起來,嘴唇上全是血,混合著唾液一絲一絲的掛在嘴角。
他的笑很難看,反正自己是看不到,所以笑得也更大聲,在旁人看來,他也許比關亮還更像是一個瘋子。
周圍的那股寒氣卻是更重了,顧川開始哆嗦,嘴唇漸漸發抖,直至蔓延到全身。
他忍不住抱緊身子,希望這樣能夠使自己的體溫保持住,至少在解決屍鬼前,自己不會提前被凍死。
他在書上讀到過,陰物散發出的陰氣,是根據陰物本身所決定的。
僅是這麼一重封印下的陰氣都如此陰邪,這符印來曆肯定不簡單。
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倒地時,腦海裡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銅棺,掌司印。
就在他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脖子上的吊墜突然發生一絲異常,裡麵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出來。
他低著頭看去。
視線卻也模糊,隱約間隻看到一道血紅的光。
腦海裡突然又響起閻摩羅那家夥的聲音,“你的身體我暫時接手了。”
它冷笑著。
顧川想要使出一點意識,卻發覺自己無法動彈,眨眼間,他就突然被彈入一個漆黑無比的空間之內。
這裡什麼也沒有。
顧川倏然睜眼,他慌了,想要出去,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臂上纏滿鎖鏈。
他掙紮著,一邊打量著自己周遭,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時,他總算掙脫開。
這裡很悶,他呼吸不過來,像是在一個狹窄的箱子裡。
“該死!你想要做什麼!”
顧川沒想到,閻摩羅竟然能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奪取他的身體。
雖然從一開始它想要出來,甚至表現出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但是任憑它怎樣迷惑自己,他都緊咬著不鬆口。
他以為這樣,那家夥就不會拿他如何,沒曾想,它還留有後招。
一旦自己陷入昏迷,這家夥就趁機而入,當真陰險。
顧川氣上心頭,腳下猛地一踹,他踢到一個硬物。
嘭的一聲。
一張棺材蓋被猛地踢飛。
顧川咳嗽著,掐著脖子從裡麵掙紮出來,他差點憋死。
回頭一看,眼睛瞬間瞪大。
這是什麼玩意?
立在他麵前的不是郝峰,也不是那個屍鬼,而是一樽巨大的黑色銅棺。
眼前的場景也不在是什麼荒郊公路,而是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四周依舊靜得令人發慌。
顧川站起來,震驚的看著周遭的一切,據他觀察,他現在似乎是處於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築物之內。
這裡到底又是哪裡?顧川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