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一傷?他定眼看向倒在地上的顧川,嗯?還有呼吸,他搖了搖頭,當真以為死了,若是如此……倒也不必自己親自動手。
百譜冷哼一聲。
這時,被攻擊所傷的郝峰動了,渾身上下冒出大量的屍氣,不過很快便消散在空中。
這是剛剛被符印上的那道封印灼傷的後果。
百譜原本想撿起地上的那枚符印瞧個清楚,可這上麵的道法實在厲害,更彆說還有如此古怪的黑氣縈繞。
雖然他見識過無數邪門的器物,但都沒有眼前這東西來得邪門,他也不敢輕易觸碰。
看著要死不活的郝峰。
他用幾乎諷刺的語氣一腳將他踩在腳底:“好歹是一個曾經震煞一方的鬼物,竟也會被一個普通人逼成這個樣子,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老鬼罷了。”
他斜眼瞧著倒在地上痛苦嚎叫的郝峰,嘴角噙著絲絲笑意。
這具身體上附著的屍氣正緩緩收攏,看來這身軀暫時是無法用了,所以它是打算離開。
他目光跟隨著地麵冒出來的一灘黑色影子,從陰影升起來一道鬼影。
這是它本來的樣子,一個佝僂著背,腦袋耷拉在背上的鬼,模樣很嚇人。
掛在背上的腦袋,覆蓋著一張皺巴巴的臉,薄薄的臉皮子上赫然是兩個血骷髏,像是被吸乾了血氣。
百譜嫌棄的撇了撇嘴,眼神裡儘顯陰毒。
他沒有管這老鬼,而是走到顧川身邊,彎腰撿起二人在打鬥時掉落的匕首。
他玩味的拿在手中,見匕首上還掛著點點血跡。
百譜嘴角微微上挑,看著躺在地上的顧川。
他還有呼吸,隻是很虛弱。
屍鬼突然動了,似乎想要上前,百譜冷哼一聲,反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匣子。
與之前關亮手上的棺匣一模一樣。
屍鬼一怔,沒動了。
“怎麼?想趁機占據這身體?”百譜眼神淩厲,“即便你現在鬼身不穩,也休想得逞,這人今天必須得死!”
百譜咬了咬牙。
屍鬼又動了,往前踏出一步。
百譜周身突然掀起一股危險的氣息,被這氣息一觸,屍鬼踏出的一腳便收了回去。
緊接著他冷笑一聲,將氣息一收,充滿挑釁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老鬼。
曾為禍一方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被我們拿捏,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見它似乎被震懾住,百譜仰頭大笑。
這老鬼被人吹得那麼厲害,可聽那人說,到最後是被一個明不經傳的道士封印在這裡的,為此還受了業障。
如今看來,那個道士也不怎麼樣!為這玩意。
他大笑著將目光從屍鬼身上收回,都不屑搭理這玩意。
於是他又將目光移向倒在另一邊的顧川。
他的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人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乍一看就跟死了沒什麼區彆。
雖然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留著這家夥的命,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自己,這家夥今日不死,往後必是禍患。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至於所謂的主上,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互為利用,可這人卻始終把他當狗一樣使喚,敢情老子是為他做事一樣。
要不是當初那件事他也不會淪落至此。
他伸出手腕,看著上麵的疤痕,咬了咬牙,這是背叛者的象征,是他在門符內所抹不掉的恥辱。
作為曾經的奇才,無論是什麼符術在他手裡都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若不是練了那個禁術,他也不至於變成如今的下場。
若說後悔,對他而言,是絕無可能的。
他所追求的,是最為神秘的力量,豈非是它們能帶給自己的。
如今待在這個教團,他也是有自己的目的,這中間他絕對得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到這,百譜麵色一狠。
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反正那老東西也不在。
他緊握匕首,緩緩上前,轟的一聲,屍鬼不知為何怒了。
百譜回頭盯著它。
嗬,怎麼,就這麼想複活?
說到這,他將匕首猛然刺下。
可惜,晚了。
百譜陰寒的眸子無比囂張,見屍鬼爆發的氣息漸漸平息,他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此時正被一隻汙黑色的手掌死死抓住。
一雙陰冷的眸子正骨碌碌的盯著自己,而這危險的目光正來源於這家夥身上。
混小子!
百譜頓時起身,猛然後退幾大步,驚恐的瞧著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人。
“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暈死過去了嗎?”
不得不說,這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這家夥的的命還挺厚,這都不死?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甚至還有力氣爬起來,直視自己。
兩人目光相對,而百譜卻從這家夥的眼神裡察覺出一股莫名危險的氣息。
這氣息很邪性,不像是人所能擁有的。
可惡,這氣場為何會令他感到如此不安,百譜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彆被他這副樣子給嚇住。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可他還是忍不住再次後退,瞥到了一旁的屍鬼,眼神驀地一淩。
這老鬼竟然也在倒退。
此時他才發現,這小子的胸前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發著幽幽的紅光,光芒很詭異,透過他的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對著一個死人,甚至是一坨肉。
百譜沒注意,在這種情況下,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他伸出手,感受到了來自對於身體的掌控,不禁握了握拳,繼而邪魅一笑。
“嗬嗬!很久沒有呼吸到外麵的空氣了,不過這裡到處…都飄蕩著人的臭味。”
顧川把目光投向遠處的百譜,發出了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