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川托張國立的忙,查到了彭明的住址,兩人急匆匆來到居民樓下。
見這大樓之上,黑霧籠罩了一片。
饒是見多識廣的蘇秦見了這幕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看樣子挺可怕!看著這大樓散發出如此怪異的邪性,顧川忍不住搖頭,肩膀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煞氣回盈,屍氣聚而不散,招邪入內,堪稱大凶之勢。”
“危險麼?”
蘇秦瞪了顧川一眼,“你說呢?”
“哦,人命關天,再危險也要上了。”他擰眉道,目前不知道周扒皮狀況如何,望著這小區樓,他感到十分不安。
“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我想,他們應該也來了。”
蘇秦四下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隨後將目光望向遠處。
他們?顧川細細琢磨這句話,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門符?”,他壓低了聲音,“又是那群陰魂不散的符師,怎麼哪裡都有他們!”
可這來來往往的人,哪能一眼瞧出端倪。
蘇秦冷冷掃過一片,目光定格在對麵街道背對著他們談笑風生的兩人。
“嗬,他們之前沒有查出我的身份,放過我了,不代表以後。這幾天,我就一直覺得有幾雙眼睛在盯著我。”
“那你救我那時候…”
“沒…那會我甩掉他們了。”蘇秦吸吸鼻子,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哦一聲,正想順著蘇秦目光看去,卻被她叫住。
“有什麼好瞧!暫時不管他們,記住,等會我們進去,按計劃就說是賣保險的,到時候看情況見機行事,切莫張揚。
他緊跟著點頭,抿了抿唇,忽然勾起一抹笑意,像是靈光一閃,或許可以利用他們。
蘇秦眉梢輕挑,卻並未言語,隻是淡淡地將目光收回,一臉凝重地麵對大樓。
對麵街道,
“他們發現我們了麼?”男人倚在巷子口的牆上,歪著頭問女人。
她留的一頭乾淨簡練的齊肩發,聽見男人的話後,她輕哼一聲,隨後伸出纖細的右手取下臉上戴的墨鏡。
墨鏡下是一雙迷人的狐狸眼,生得水靈。
隻不過眼睛下方,卻平添了一道猙獰的紅色印子,像是被什麼尖銳的利器給劃了一刀,於是臉上留下了一個永久的疤。
可她天生媚骨,那道傷疤落在她臉上,就顯得十分遜色,使她姿色不減反增,反而襯得幾分神秘。
此刻她眼梢微微上挑,秀氣挺拔的鼻梁下紅唇微張,朝男人勾了勾唇。
“那又如何?金城,你彆忘了,我們在這裡,可不是為了監視她。
她語氣帶著一絲苛責,雙眼從金城臉上移開,隨後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墨鏡。
“若發現她有做出任何不利的舉措,即刻帶回門符,這是師父的意思,你不會連師門都敢違逆了吧?”
她不冷不淡的語調,看似毫不在意,可落到金城眼裡就顯得極其刻意。
“沈傲君!我知道,你不用一直強調。”金城擰起眉頭,不悅地板起臉。
“強調?”
沈傲君手上動作霎時一停,眼神冷至冰點,“門符行事,一貫如此,你在外遊曆幾年,倒長了些本事。”
言罷,她頓了頓。
“那名叫蘇秦的女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哦?當然知道。”金城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怪笑,賣著關子。
見沈傲君一臉詫異,他這才悠悠道:“她是我還沒有定親的未來老婆。”
他一番插科打諢的話並沒有引起沈傲君的氣惱。
她一臉冷漠。
“我沒有開玩笑,看來你這幾年是真的過於放縱了,沒一點身為符師的自覺,或者說,你從開始就沒有明白你身上的擔子,讓我不得不懷疑,當時那個人的離開你是否真的說了實話……”
沈傲君的一席話下來,他的笑也在一點一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你什麼意思,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你是想說,關於她,我有什麼地方隱瞞了師門嗎?”他仰麵譏諷。
沈傲君哦了一句,隨後補充道:“抱歉,我沒有聽懂你的意思,我們現在說的可是那個叫蘇秦的事。”
“嗬,是嗎?可我說的,是當年的事,他目光直視著沈傲君,“也是,畢竟你——沈傲君,最不配提!”
他把後麵幾個字咬得極重,絲毫不給她留一點麵子,繼續道:“你乾的那些破事,需要我幫你回憶一遍嗎?”
沈傲君眼神忽然犀利,破口怒道:“這件事,你自己清楚!”。
“你沒資格這麼對我說話!”金城扯了扯嘴角,隨後不可否認地搖了搖頭。
即使這樣他也不會因為她仗著有師姐這個身份,而退讓半步。
該說的他都說了,她沈傲君憑什麼管。
“行,那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但你要知道,這個蘇秦,跟那個住院的男人是什麼關係!要不是你當時攔住我,也不會跟丟她。”
那個顧川!跟那日我們帶回去兩個受傷的一男一女,可脫不了乾係!這件事你還是好好想想到時候回去門符,你如何解釋。”
“夠了,當時我並沒有想要阻攔你什麼,隻是人命關天,我……罷了,回去我自會解釋。”金城臉色慍怒,不耐煩地止住了這個話題。
見此,沈傲君也不做聲了。
她穩了穩情緒,瞥了他一眼,隨後低聲道:“罷了,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了再說。”
金城沒有說話,但臉上情緒已經平緩,隻是神情晦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定定地看著遠處鑽入大樓的兩抹身影,隻是獨自輕聲歎道:“但願你沒有騙我。”
房間內,彭明有些手足無措,好在周廣學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他剛鬆口氣,聽到敲門聲的那刻,臉上幾乎是瞬間變色。
他喉結滾動著,目光死死盯著走廊外的大門。
本來想裝作家裡沒人,可外麵的人似乎知道裡麵有人似的,一直敲個不停。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
“誰?”
彭明耐不住性子,嘶啞著嗓音問外麵的人。
“嗨呀,先生,開下門可以不?我知道您在家,小區樓下我們才打過照麵,您忘了?”
蘇秦好聲好氣地說著。
不多時,兩人聽見了腳步聲朝門這邊走來。
打開門的瞬間,一股陰風從屋內衝出,裹著一股濃烈的屍臭味,直叫人心底作嘔。
彭明他之前見過一麵,那時候還是個清秀小夥子的模樣,如今卻大變樣。
顧川聳了聳鼻子,儘量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倒是彭明見到了兩個人站在門外,眼神一閃而過的不悅。
“我沒見過你。”
他冷冷地撂下這句話,欲要關門,卻被顧川眼疾手快按住。
彭明身體一僵,警惕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顧川。
“你想要做什麼?”
蘇秦見狀,急忙圓場,“先生,不好意思冒昧了,我剛才不這麼說,您怎麼會開門呢。”
“其實我們是賣保險的,請容我們自我介紹一下。”
“不必了,我不買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