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恍然。
他算了算自己的收入,“我捐80個名額。”
“我捐5個。”李肆急忙道,“或者可以在農場搞個認捐?應該也會有彆人想捐款。”
徐衍示意方楠,“那你給小王打個電話。”
*
公告很快貼出來。
助學捐款三天,捐款後的名額隻提供給農場外的難民,農場內兒童不提供免費名額。
捐款人有權利指定名額捐給誰。
誰都沒想到職工們會對助學捐款這麼積極,有部分人在認捐單上填上自己親戚家小孩的名字,但也有不少人隻是默默捐款,什麼信息都不留。
最後統計出的免費名額是1132人,薑默和徐衍又添了些錢,湊了個整,1200人。
第二天,蘇羽的愛心送水車上,多了一張用碩大紅紙貼著的告示。
11月7日。
一夜過去,地麵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近期的天兒總是陰的,風呼嘯著從北方吹過來,漏了氣似的,似乎永遠也吹不完。
太平村一個營地裡,幾個男人踩著梯子,正在給窗戶釘塑料紙。
“你們以前沒在農村生活過不知道,冬天窗戶必須要封上,多好的窗,它都漏風。”踩在梯子上的大叔接過兩個釘子,把其中一個含在嘴裡。
“這個房子是附近最好的,等把窗戶封嚴實了,再一燒炕,屋裡就暖和了。以後這個房子就給孩子和老人們住,咱據點五個孩子、七個老人,隔壁村再送兩個孩子、四個老人過來。擠點也沒事,正好暖和。”
他自豪道,“也就這家屋主是北方人,屋裡才能有炕,咱們本地人,誰打這些東西?還零下,以前過年都沒幾天能到零下。”
“於叔!於叔!”遠處匆匆跑來一人,是隔壁村姓崔的個小子。
他一路跑過來,氣喘籲籲,嘴裡哈出白氣,“快,農場收孩子,收一千二百個。”
“收孩子?!”中年大叔瞪大眼睛。
“呸。”小崔拍一把自己的嘴,“招收入學兒童,正常要30個他們那什麼幣才能進,現在有好心人捐贈的1200個免費名額,住校,包一學期食宿。”
於叔快速從梯子上退下來,“誰傳的消息?是真的嗎?末世了能有這麼好的事?”
“這個時候就算有人.販.子,也是販青壯年吧,誰家販孩子啊,而且家長隨時可以去探望的!”
年輕人拉著於叔就跑,“先跟我走,去聽聽愛心水車那邊怎麼說。”
“等會兒,崔你等會兒,年齡限製呢?兩三歲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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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
蘇羽拿著大喇叭,這幾天喊得嗓子都在冒火,“誰家孩子兩三歲?叫什麼名?好,進學前班。”
“你家孩子沒斷奶?他媽以前做什麼工作的?現在農場就要10個學前班老師,他媽要能行,就報名,不行名額就給彆人了。”
“發給大家的入學通知書,大家自己拿著,自己收拾好行李去農場報道啊,入學通知書彆丟了,農場隻認紙不認人。”
“年齡限製12歲以下。”
有人推著自己孩子擠上前,“我家孩子剛滿13歲,行嗎?”
蘇羽揚首看了他一眼。
沒穿棉服,身上的衣服用單衣疊起來,裡裡外外套了快十件,最外麵是個夾克單衫,磨損的厲害,粗糙的雙手用布條包住,裡麵隱隱滲出點兒血。
他孩子倒是穿了件寬大的羊毛馬甲,末世前的小孩發育早,已經快一米六了,隻是小孩麵黃肌瘦的,臉上沒一點血色。
“我孩子多年的支氣管炎,天太冷了他不行。”男人麵帶祈求地看著他。
蘇羽把喇叭關了,臉上帶點不耐煩,“周歲虛歲啊,農場收人按周歲算,你彆給我把年齡都弄亂了。”
男人有些著急,“周……”
“周你大爺!”不上道。
蘇羽罵了句,一把將孩子撈過來,在入學通知書上唰唰寫字,“名字?”
“林汀。”
“性彆,男,年齡,12。”蘇羽嘟囔著,手下飛速運筆。
*
11月12日
北方多個據點暴雪,難民們死傷無數。
收音機,無線電台,所有能發出信號的裝置都在提醒南方城市注意防範。
衛景蹲在海邊一塊石頭上,胳膊支著膝蓋,賤兮兮地挑逗,“你們老板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啊,這麼冷的天還讓你出任務。人魚也怕冷的吧。”
“我自己要出來的。”鄒洋甩上岸一個包裹,麵色疏離道,“賠你的藥都在這了,希望以後彆再乾擾我工作。”
“哦?”衛景拉長音調,“那你是特意來給我送藥的?”
鄒洋沒好氣瞥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學校缺高低床,我多撈一些,精鐵工廠就能少做一些。”
衛景摸著下巴,嘻嘻笑起來。
真好套話。
明明一副乖學生的樣子,卻總是裝得冷淡疏離,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那就讓他們做唄,不讓工廠做,難道他們還有彆的活兒?”衛景繼續套話。
小冷淡鄒洋沒回話,忽然向衛景身後掃了一眼,隨即他一個翻躍,匿到水下消失。
衛景站起,轉身,看到大冷淡邁著長腿朝他走來。
他微蹙了下眉。
這麼冷的天,徐衍隻穿著一件長款修身風衣,衣襟被風吹開,露出裡麵筆挺的西裝。
他雙手插在兜裡,目光在海麵的水花上停留一瞬,複又看向衛景。
衛景笑了聲,把書包背在身後,“怎麼?上次是送小紙條,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