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梁曉生借了一輛三輪車,努力騎著,焦澹坐在車上,抱著一塊用紅布蒙著的牌匾,小心翼翼,生怕磕了碰了。
他們也來到樂春坊,梁曉生有一把正門鑰匙,嘩啷啷打開,倆人把牌匾搬進去,一直搬到前院的正房裡,焦澹心癢癢,道:“我能揭開看看麼?”
“不行不行,這是等小陳回來,由他親手揭的。”
“哎呀,就看一眼?”
“不行,你偷偷揭了,就像洞房之夜偷偷揭新娘子的蓋頭似的,你彆為難我了!”
老梁在原則問題上很堅持,焦澹也沒糾纏,隻道:“伱們怎麼聯係的啟功先生啊,還讓他給題名?”
“小陳通過文化部找的,我可沒這本事,反正啟功先生一聽我們雜誌的性質,也很感興趣,寫了三稿才滿意。以後我們每期都得寄給人家看看。”
啟功,滿族人,書畫家,文物家。
他這一脈往上追溯,是雍正的第五個兒子,乾隆的兄弟,那位荒唐王爺,喜歡給自己辦喪事的和親王弘晝!
梁曉生調職的手續已經在辦了,文學
部的工作全部扔下,精力全投放在雜誌這邊。陳奇從香港寄了二十幾本海外作家的著作,還有短篇集,一下子充實了稿源。
創刊號暫時包括:《五鳳朝陽刀》長篇連載、《太極》中篇改編、兩篇外國、兩篇民俗傳說、鄭淵傑的故事……
彆的都好弄,長篇連載可是現寫的,用鋼筆一個字一個字寫啊。
這玩意急不得。
前院的三間正房兩間耳房,其中一間給老梁當宿舍,一間當客廳了,麵積比筒子樓寬敞,焦澹這段忙裡忙外,布置的像模像樣。
老梁事業愛情雙豐收,隻覺達到了人生巔峰。
他撫摸著紅布,一時感慨萬千,忽地又拍巴掌:“對了!去把我那塊木牌找出來。”
“這個?”
“對!”
焦澹拿過一個長條形的木牌,上麵是老梁自己刻的字,他興衝衝拎著錘子和釘子,去了大門口,把木牌釘在牆上。
“雖說牌匾不能掛,但好歹單位成形,對外得有個名字,不然以為我們從事什麼秘密工作呢!”
“看看,怎麼樣?”
焦澹一瞧,撇撇嘴:“嗯,像草台班子!”
“什麼叫像啊,本來就是草台班子,萬丈高樓平地起嘛!”
梁曉生倒是心滿意足的進院了。
天色漸晚,眨眼到了下班時間,樂春坊的職工紛紛回來,發現神秘的6號院又有了點變化,一個木頭牌牌釘在了大門口。
“喲,這是什麼啊?”
“世界奇譚嘛!您不認字兒?”
“我認字兒,你明白你給我解釋解釋,啥意思?”
“世界,即全世界,全球,這個懂吧?奇譚,就是指奇聞異事,千奇百怪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
“哎呦,光有四個字,也沒看出是啥單位啊?”
“是不是聯合國外派機構啊?”
“瞎扯!聯合國外派來樂春坊,怎麼也得去景山後街!”
“那就是咱努克又來避難了?”
“嘿嘿,你們都錯啦!”
一個老太太得意洋洋,樂道:“我就說吧!我就說吧!鐵定是保密局研究氣功的,明兒發信號到月球去,後兒外星人就來了,好家夥!趕英超美,打擊蘇修,全宇宙都建設社會主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