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房屋,以前就是日軍的集中營,後來變成國黨的倉庫,又變成我軍的,現在依然是倉庫。
四四方方像個圍城,四角都有站崗的塔樓,正中央是大空地,一間間屋子貼著牆排開,已經掛起了日本的軍旗——就是趙軍旗穿的那個。
這是部隊的產業,劇組借來的。
陳奇不得不進行一些必要的社交,但部隊首長積極性很高,這年頭部隊經常配合拍電影,都有經驗了,笑嗬嗬道:“你放心,飛機備好了,雖說找不著原裝貨,但偽裝一下還是挺像樣的。
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們什麼時候飛!”
“你們飾演盟軍的飛機,從這個集中營上麵飛幾遍就行了,能排V形麼?”
“當然可以!”
“那太好了,這是盟軍在給集中營裡的人發信號,表示戰爭勝利的意思。到時在這裡……”
陳奇指了指場地中央,道:“大家會用碎磚砌成一個巨大的十字,需要航拍,我們派一個攝影師上去,還得麻煩您!”
“沒關係,我們航拍也有經驗,哪位是攝影師?”
“張藝某!”
“這呢這呢!”
張藝某拎著自己的寶貝疙瘩攝影機,小跑過來:“有什麼吩咐?”
“讓你上飛機航拍,敢不敢?”
“敢!”
“行,你跟著這位首長。”
張藝某點點頭,去找飛行員聯係了,他不覺得陳奇對自己頤指氣使,反而覺得陳老師乃當世伯樂,命中貴人。
後世航拍都用無人機了,現在哪有,都是攝影師親身上機,探出半個身子,危險性很大的……
陳奇轉了幾圈,看看各處布置,他收集了大量資料,融合成這麼一個集中營:裡麵的大人小孩都要從事生產,種菜、放羊、清潔排水管道、鋪路、搬石頭等等。
在1945年初,物資極度匱乏,每周四天的早餐隻有一杯茶,其餘三天是一盎司粥,一盎司約等於29毫升。
午餐是水煮菜,晚餐沒有,都餓的瘦骨嶙峋。
外麵的親友和國際紅十字會,會寄來物資,但像巧克力、肉罐頭這些好貨,都被日本兵占了,頂多給他們留一個發爛的三明治。
生病是最可怕的,因為日本醫生拿他們做實驗,注射各種不知名的藥物,最後都扔進焚化爐了。而由於缺乏資料,日軍到底殺害了多少僑民,至今是個謎。
日本醫生,就是金池長老啊……
“一會拍排隊打飯的戲,你們一個一個走過來就好了,表情要麻木一點!”
那邊傳來李文化的聲音,跟著是翻譯的聲音,老外們稀稀拉拉的應和著,李文化又道:“那位意大利人演員呢?”
“什麼事啊?”馬裡諾道。
“你的性格比較跳脫,外放,你要露出很嫌棄的表情,嘀嘀咕咕罵一句。”
翻譯轉達,馬裡諾嗤笑:“我這個就是嫌棄的表情,是不是很棒?”
“他說什麼?”李文化問。
“呃……”
翻譯有點冒汗:“他說知道了,會做好的。”
“哦,那就好!”
“哈哈!”
馬裡諾見李文化明顯就不懂,轉頭對旁邊人挑了挑眉:“你看,他們好像活在幾百年前似的!”
過了一會,正式開拍。
一張大桌子,擺著好些小碗,一位女演員負責打飯,每人一盎司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