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奇不是光說說,他一直陪著,對各個環節嚴格要求,死摳細節,對央視的職工也不假辭色,做不到位就是一通輸出。
有些老實的雖然抱怨,但得挺著,沒彆的想法。有些不老實的,還有點背景的可陪不下去了。
最後搞的馬季、薑坤都撐不住。
他們是串場主持,任務重,也得時刻陪著,不像龔雪,龔雪在家研究怎麼讓吃剩的蘿卜頭開花呢。
“哎呦喂,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陳奇同誌精力也太旺盛了,我們可受不了。”
“要不我去說說?”薑坤提議。
“說說也行,客氣點,委婉點。”馬季道。
“我心裡有數!”
陳奇正在研究嚴順開和魏宗萬小品的對白,薑坤笑嗬嗬的過來,用他那獨特的嗓音道:“忙著呢?跟您說兩句話?”
“您太客氣了,有話儘管講。”
“呃,是這樣……”
薑坤醞釀了一下,道:“您是總負責人,我們非常理解您想把晚會辦好的心情,但也可以稍微的考慮一下大家的具體情況。比如家裡有事情啊,年紀大了啊,有妻兒老小啊……”
“我覺得薑坤老師說的對!”
還沒等陳奇開口,突然插進來一句,他一扭頭,正是那個趙淑月,旁邊還站著好幾個。
“陳奇同誌,我們覺得你的工作方法有問題!”
“你的個人態度也有問題!”
“大家都是專業的技術人員,你沒學過技術,卻對我們指指點點,好像我們的工作一文不值,你是外行領導內行麼?”
“就因為你強行延長工作時間,搞的我們很多事都耽誤了!”
一時間七嘴八舌,氣氛緊張,仿佛諸侯討伐董卓。
“……”
陳奇看看薑坤,又瞅瞅這幾個家夥,一臉驚詫,不理解的道:“你們還不明白春晚的意義麼?
這次晚會不僅僅是晚會,有香港的朋友來,他們月底就出發了,先到上海,再到京城,最後參加排演,我們是目的地!人家香港同胞一路抱著萬分期待的心情過來,一瞧我們跟草台班子似的,你們說丟誰的臉?”
他聲音越來越大,整個演播廳都能聽見。
“而且這是丟臉的問題麼?
這是自毀形象,影響統戰,影響團結的問題!我們要是搞不好,得給人家留下什麼樣的壞印象!
你們有事情耽誤?
我想問問,誰沒事情啊?我沒事兒麼,黃導演沒有愛人孩子要陪麼?不都在這努力奮鬥麼!
我除夕過後第二天就得去柏林,那是柏林影展!我天天忙得要死,我放下一堆重要的事情跟大家一起堅守崗位,我為的是什麼?
你們這麼說話,不是要當逃兵吧?我可以換人!”
“不不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薑坤敏銳的感覺出不妙,手都晃出殘影了,搖頭道:“我沒那個意思,我們也會一直堅守在崗,爭取最後的勝利。”
趙淑月幾人卻不管,道:“我們不是逃兵,我們隻是反對你的工作方法。我們不怕你記錄,我們也會反映到領導那裡去,看誰有理!”
“老黃,有代替的人選麼?”
陳奇扭頭問,黃藝鶴滿臉愁容,勉強點點頭:“有!”
“那好,你們可以離開,我換人!”
“還有想走的麼?”
他問了兩遍,剩下都是老實的,於是擺擺手,趙淑月幾人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他拿個破本子就以為能拿捏我們?以為我們沒關係的?”
“就是,我們也找領導反映!誰還不會舉報了?”
“他一個外行,嗶嗶賴賴就敢指揮我們?”
幾人離開了。
黃藝鶴唉聲歎氣:“你說你搞成這樣,晚會還辦得好麼?”
“沒事的,能辦好。”
“大家都沒心氣了,怎麼辦啊?”
黃藝鶴性子倒不錯,隻覺組織看走了眼,派個年輕人來坐鎮,年輕氣盛啊,不會帶隊伍。
陳奇則打開那個【工作記錄】,先把趙淑月記上,問:“跟她一起走的那幾個,叫什麼?”
“人家都走了,你還記?”
“你就說吧!”
黃藝鶴隻得告知,陳奇一一記好,道:“你先把替補的人找來,繼續乾活……哎呀,看你愁的,不用擔心。”
他拍了拍黃藝鶴。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