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外乎說虞州野蠻人之地耳,與京中的閨秀確有雲泥之彆。
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秦書璋還是調整好了情緒,維持著溫和又和煦的笑容問道:“沈姑娘何故這樣看著我。”
沈冷金這才回過神,抬起頭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瞧這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幾眼。”
隻有沈冷金自己知道,她一口銀牙咬得生疼,才能抑製住心中的恨意。
既是上天垂憐,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她定然要對方付出應有的報應。
沈冷金想起了那個雨夜,他說欠自己的來世再還,那麼這一世輪到他還債了。
她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撒著嬌坐在了沈父旁邊,這些簡單平淡的日常從她成親後變成了一種奢望。
在此期間秦祐一直不動聲色地打量沈冷金,見她身姿窈窕,五官清麗,算不上絕色美人,大體也能稱得上是個美女,唯一不足的是皮膚不夠白皙,這點子缺點,隻需他好好勸說一番,兒子定然可以接受。
正主已經到場,秦祐立刻步入正題,從他受朝廷指派來搜尋宮廷藏書缺頁開始,到路遇匪賊沈父挺身而出,救他性命,最後感歎救命之恩實在是無以為報,恰逢他膝下長子不到弱冠之年,年少有為,沈家姑娘待字閨中,實在是天降良緣。
這一通冠冕堂皇的話下來,沈父也止不住地點頭,他們商賈人家能夠嫁入官宦人家自然是高攀了,而且這青年子弟相貌儒雅,觀其舉止進退有度確是上好的女婿人選。
一個月前他還在為女兒的婚事發愁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想到女兒年少失恃,沒有母親在身旁教誨,如今相看夫婿,還得自己拋頭露麵。心裡霎時沉重起來。
他也是害怕自己看走了眼,耽擱了女兒一生,故此一切以女兒的意見為主,雖說有些不合規矩,實屬無奈之舉。
沈父正為女兒的婚事感觸頗深,卻不知道沈冷金指甲掐進了血肉裡,都難以壓製心中的恨。
一模一樣,現在所上演的這一切與沈冷金以為的那個夢一模一樣,此時才真切地意識到她不是做了噩夢,而是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一切可以挽回的時候。
秦祐看向沈知垣,沈知垣麵露微笑看著沈冷金詢問道:“乖女兒你覺得怎麼樣?”
所有人都看向沈冷金,等著她表態。
這一世沈冷金打算換一副性子,好叫秦家人知道她不是好拿捏的。
她毫不避諱地看向秦書璋,上輩子她畢竟是個閨閣女子,雖不想成婚,無奈父親放心不下,心裡隻得依從,見父親滿意這樁婚事,便隻粗略地相看了秦書璋幾眼,就應下了。
如今才曉得什麼婚姻男人,都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玩意,表麵訴說恩義背地裡全是算計。
這輩子再讓他入這個虎狼窩那是萬萬不能的。
沈冷金摒棄了前世敷衍與隨意,用挑剔地眼光打量秦書璋,見他穿著一身白色金線繡樣的直裾深衣,腰間配著玉石腰帶,掛著兩個荷包一把折扇和一枚瑩潤生輝的玉玦,麵上一副清風朗月般的神仙之姿,乍看根本就沒有怎麼裝扮,其實卻是花了不少心思。
就那玉玦,便是秦書璋唯一拿得出手的貴重物品,為了將自己拿下可見費了不少功夫收拾。
難怪讓前世的自己一眼就相中了,對方有備而來,出身又好,幾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是這樁天降的姻緣,將她毀了個徹徹底